徐世昌,字卜五,号菊人,又号涛斋。直隶天津人。清末、北洋政府官僚,北洋政府总统。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后,直系控制了北京政府,曹锟、吴佩孚逼他去职。徐世昌被迫退位,蛰居津门。
下野后的徐世昌不闻政治,日常生活以看书、绘画、写字、赋诗自娱。他晚年谈论的三个主要话题:一是向家人、来客炫耀他昔日的“政绩”,特别是在清朝出任东三省总督的“光辉历史”;二是谈他自己的诗、书、画,他常以自己是“文艺全才”而自居;三是以自己年过80仍身体强健,而大谈养生之道,得意之时常吟“八十老翁顽似铁,三更风雨采菱归”的诗句。
他的家庭充满了封建色彩,家属后辈见他时从没座位,只限于请安问候,很少与他一起叙叙家常。但深得他宠爱的女儿、侄女却可以随意与他说笑、玩耍,只是不许她们独身出门,更不许私自进戏院、影院。对过去的下属,他一直保持着封建统帅的作风,如王怀庆、陈光远等,逢年过节或给他祝寿时,总要按对待“老帅”的旧礼叩首请安。一次陈光远请徐在自己的照片上题字,徐欣然题诗,然后逐句讲给陈听,每听到好处,陈便躬身请安道谢,一首诗还没讲完,陈已请安十数次,而徐则端然稳坐,受之安然。
徐世昌酷爱古砚、古墨,收藏端砚颇多,并将各砚花纹题识墨拓而成《百砚谱》,1926年刊行,成为中国近代唯一一部评砚专著。他的藏画、藏书颇丰,早在1907年,与严范孙创建天津第一家官办图书馆——直隶图书馆时,他就曾捐赠大量书籍。只可惜在1939年大水灾中,藏书损失殆尽。
1936年12月,西安事变发生后,徐世昌非常关注,为及时了解事件的发展,每天都让侄女给他读报,并对外声明了自己的立场:“中国只有团结抗战,才能救亡。”当听说蒋介石已接受了张学良的八项主张,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后,徐世昌不无忧虑地说:“纵然有些诺言,也许是权宜之计,过后未必就能算数。”蒋介石后来的所作所为,果然未出他之所料。
徐世昌对日寇一贯深恶痛绝,曾在华盛顿会议上利用矛盾,“拆散了英日同盟”,日本交换山东主权。日寇对东三省的野心,他早在督东三省时就已领悟很深,进行全力抵制和反对,收回了部分主权。而今日寇又卷土重来,吞并东三省之后,成立伪满洲国,进而发动华北事变。七七事变后,天津沦陷于日寇之手。作为政治家,徐世昌虽然寓居津门,但对亡国灭种的局面也是忧心忡忡。他一再对身边的人或者来访的人说:“大敌当前,国内应团结协作,一致对外,方可挽救民族危机。”
1937年冬的一天,一个汉奸突然造访徐宅,声称:“总统如能出山,和日本订立亲善条约,日方即可撤兵津城。”徐世昌看透了汉奸的卖国动机,以年老婉辞。日寇仍不甘心,计划从徐世昌之侄徐一达身上打开突破口。徐一达就职于北平,日本特务妄想通过他请徐世昌出山,担任华北的领袖。并表明“如成交,将北京市长一职赠给一达君”。得知事情经过,徐世昌遂令徐一达赴上海“避难”。
1938年年初,日本大特务土肥原贤二约见徐世昌,仍遭到拒绝。汉奸金梁等人曾是徐氏门生,任职于伪满洲国,他们秉承主子意旨规劝徐世昌:“老师千万别丧失良机,出任华北首领,这是为了老师的晚节。”徐世昌闻言愤然大骂:“你们太浑!你们知道什么是晚节?像你们这样,贪于一时名利,出卖整个国家民族,违背天理良心,这才算晚节不保呢!”
1938年冬,徐世昌的膀胱癌日趋严重,当时曾从北平协和医院请来泌尿科专家谢元甫来津诊治。谢检查后说必须做手术,并提出去北平住院治疗,徐恐去北平遭日本人暗算,遂没有答应。1939年6月,84岁的徐世昌病逝于天津,归葬辉县,未修墓,仅竖一块“水竹邨人之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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