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铲子敲击出不同于泥土砾石的声响时,一行人便知道他们离目的地只差几尺之遥。
“挖到啦!”顶着一头灰发,身形消瘦的王凌转过身,向其他人兴奋地却压低声音喊道。
负责拿着手电筒照耀的阿篱也露出开朗的笑容,和方才因为害怕紧张而愁容满面时不同。
“这大户人家一定在里头放了不少金银财宝。”他道。
“那是当然,我亲眼看见所以才来的,不然我花那么多时间做这种阴损事干嘛,又不是吃饱没事干。”
“他们会不会发现墓被人盗了?”小秋是这伙人唯一的女性。
“只要我们能还原谁会知道。”同行的张凯说着,滑开手机秀出里头的相片,“我事先拍了几张照,我们就照原样弄回去,等他们发现时,应该是捡骨的时候了。”
“喂,别拿出手机来,蓝光的光线太强,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吗?”王凌小声怒道。
“对不起。”张凯立刻把手机关掉。
“你们别杵在那,赶紧帮忙。”王凌说完,其余三人立刻着手将覆盖在墓上的泥土拨开,棺木逐渐露出来,不久棺盖便全曝露在月光下。
“来,我们一人负责一角,把钉子拔起来。”王凌道。
四人一角,努力地将钉死在棺木上的五吋钉撬开,就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四角的五寸钉从棺木上连根拔起。
进到最后一个程序,四人面面相觑,发财梦各自在脑海中转了一回。
接着,四人合力把沉重的棺盖掀开,浓重的尸臭味扑鼻,呛得四人难受得捂住口鼻,倒在一旁。
“不是昨天才下葬吗,怎么今天就这样臭了。”张凯边说边咳了几声。
“莫家闺女早死了好几天了,拖到昨天才入葬……”王凌还未说完,就被难闻得气味呛得直恶心,忍不住吐了几次。
“听说她死得离奇,年纪轻轻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连新闻都报了。”阿篱曲着手臂盖住口鼻。
“我觉得是吸毒吧,莫家有钱不想家丑外扬,才说离奇暴毙,现在的新闻都是愈耸动愈吸引人的题材最好,才能冲高收视率。”张凯道。
一旁不语的小秋忍受不住恶心的气味,想要爬出墓洞时,瞥了眼棺木内,莫家闺女的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坑坑疤疤,血已经干涸变得红黑,还有无数白白胖胖的蛆在蠕动。
她看着着实害怕,颈肩后寒毛直竖。
这时,一只约鸡蛋大小的虫子从尸体下方钻出来,在尸体的陪衬和月光照耀下感觉更加恶心和令人畏怯。
而虫子爬过时,发出的窸窣声更让人听得浑身发痒。
小秋无法再忍受这毛骨悚然的情况,开口道:“我们走吧,这里好可怕。”
她说话的同时,一阵冷风吹来,加上从泥土蒸腾上来的寒气,更凭添一股瘆人的恐怖。
阿篱吞口口水道:“我也赞成,感觉上好像愈来愈阴了。”
“墓地哪有不阴的,四周都是死人,只有我们四个是活人,阴盛阳衰当然阴森。快点动手,把事情处理好就能闪人了。”王凌白了小秋和王凯一眼,压下胸口那股恶心感,朝棺木里瞧,尸体腐烂的呈度超乎他的想象,“这尸体也太烂了,在太平间冻了那么多天,结果才两天的时间就烂成这副样子,生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腐烂得那么快。”
“所以我说一定是生前吸毒,我在网路上看过那些吸毒犯的照片,有的肉都烂掉了。”张凯道。
“不管是什么,咱们快点动手。”王凌屏住呼吸手往棺木里伸,捉到什么陪葬品就往外头放,其他人见状也不管尸臭难闻,在棺木里东翻西找。
无数的金链、金条、金戒子、手镯、珠宝等,被摸到的全被移到棺外。
“莫家果然有钱,给闺女的陪葬品毫不手软,光是金子就这么多,现在贵金属可贵了,拿去典当肯定能卖到好价钱。”王凌道。
“要不是这些东西,谁敢把手伸进来。”小秋道,当她的手往尸体腿下伸时,摸到了个会动的物体,立刻尖叫起来,同时手快速的抽回,几只鸡蛋大的虫子也被翻了出来。
许多虫子快速地在尸体上乱蹿,接着爬出了棺木。
“这是什么虫啊。”张凯嫌弃道,他把手电筒朝那些虫子照,那些长得像蟑螂的虫子有着强烈的趋光性,马上朝张凯脚边涌。
张凯紧张地抓起铁锹对着不知名的虫子挥舞。
“走开!走开!”
其他人也连忙帮忙驱赶,王凌从上衣口袋掏出打火机,利用火让这些虫子离开,没想到这种虫却不怕火,依然不断的往张凯身上爬。
小秋瞧见这虫不怕火,立刻叫张凯把手电筒关掉。
“这虫子喜欢光,快把灯关掉。”
张凯把灯关上,大伙又手忙脚乱一番后,虫子失去了光的指引,开始四处散,接着钻进松软的泥土里。
“啊!”张凯叫了一声,左手摸了一下发出疼痛的后颈,一只虫子啮咬了一口,被他拨了下来。
小秋好奇地看了一眼,在张凯的后颈有咬痕。
“没事,只是被咬了一口,回去的时候消毒就行了。”小秋道。
“这虫子看起来怪恶心的。”阿篱道。
“管它是什么虫子,现在赶紧把这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王凌说着,打开背包的袋口,其他人也开始把从棺木里取出来的陪葬品通通放进背包,一件都不落下。
四个人接着合力把翻开的泥土重新覆在棺木上,利用月色,把被他们挖开的坟墓,回复到最初的模样。
最后,他们四人双手合十,向年轻的墓鞠躬。
回到原本聚集的小土地公庙,四个人把肩上的背包放下,拿出所有的珠宝。
从棺木里夺取出来的珠宝全都摊在神像前的水泥地上,四个人开始分赃。
其中王凌拿得最多,这让张凯有意见。
“等等,说好平分,你怎么拿得最多。”王凌瞥了他一眼,“今天要不是我的关系,你们会知道哪家有钱人家里刚死了人,还放了那么多陪葬品,我拿得多是应该的。”
“可是我们也有功劳,没有去举发你就不错了。”
“没有证据要怎么举发?我可以说只是讲讲而己,真要动手,我们都有份,你以为我不会把你拖出来吗?”
“你利用工作之便有这样的想法,我们说出去的话,你工作就没了,五十岁的年纪还能做什么工作呢。”张凯不甘示弱。
王凌瞪了他一眼,“我这工作可不是任何人想做就会做的,何况,要不是我在钉棺时留了点力没有打实,你们现在可能还在拔钉子。别以为做我这行的,那么轻松,光是怕见鬼这件事,恐怕你就先竖白旗了。”
张凯还想要反驳,被小秋打断。
“别吵了,有这些就够你吃一阵子,趁还有钱的时候赶紧找个正经工作。”
“我怎么没有找正经工作了,那是公司制度问题,关我啥事。”
阿篱瞥了眼张凯和王凌,不想卷入纷争,岔开了话题。
“王陵你刚才说的……是有见过鬼?”
王凌哼笑。
“怎么没有,说出来恐怕会吓死你们。”王凌说着,“我们做这工作的没见到鬼的几乎没有,只是我们做的事不伤害人,所以它们也不会为难,多是来答谢的。”
“不管会不会为难,见到鬼就够吓人了。”小秋道。
“见过几次就不会那么害怕了。”王凌边说,边将拿到的珠宝收进自己的背包。
“我们做这种事会不会折寿啊。”阿篱道。
王凌不屑地哼了一声,“都做了还想这个,担心的话就把你那份放回去,被追债的不是我。”
阿篱扁嘴,“在场的又不只我一个人被讨债逼迫,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范得着挖人家的墓吗?”
阿篱的话让其他人沉默,他们各自没有想到会沦落到被讨债追着喘不过气的时候,一开始不过是为了应急借点小钱,曾几何时,利息已经滚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于是在网络上,遇到也有相同情况的同伴,干下了这种折损阴德的事。
“现在回想真羡慕小时候,没有那么多的欲望和烦恼,出了社会和同龄人一比较,发现自己样样都缺,逐渐地就养大了贪婪,一去不复返。”小秋感伤道。
“还了债后,你接下来怎么办?”张凯问。
“回老家吧,大城市不适合我这种农村的孩子,工资虽然没那么可观,但是纯朴,也不会那么计较身外之物。你呢?”
张凯笑了笑,“不知道,开个小店做吃的吧。”
“你要改的是赌,这病根难治。”王凌道。
“你别说我,自个儿不也是。”张凯回呛。
陡然,一阵阴风吹来,让四个人从脚底到一路麻森到天灵盖。
四个人被这阵冷风吹得寒毛直竖,各自不说话,缓缓站起身,朝着空旷的四周瞧。
阴风刮起地上的残叶,形成一个小旋风在神像前的水泥地上打转,转得让人心里发毛。
小秋吞口口水后,转身面向土地公神像,双手合十并闭上眼,诚心的祈祷。
“土地公,请您保佑,我是走投无路才会做这种阴损的事,如果能让我平平安安的回去、还了债,我一定会替您镀金身,尽我的能力修缮这间小庙。”小秋说完,作揖地朝着神像拜了又拜。
其他三人见状,也立刻向土地公请愿。
说也奇怪,阵阵阴风在四人分别请完愿后,便停止了下来。
四个人见机不可失,马上拿自己的背包,要离开这间小庙。
“好痛!”张凯摸了一下方才被虫子咬的地方,不知为何,疼痛的范围扩大,还带着刮肉的痛楚。
“张凯,你需要快点擦药,不然会有感染的风险。”小秋道。
“我知道,可是现在……痛死我了……”张凯痛得龇牙咧嘴,他返手在后颈和背部猛抓,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东在在他的背与后肩颈放肆啃咬。
“会不会有别只刚才没有发现?”阿篱说话的同时,来到张凯身后,见到他后颈一片红,皮肤上冒出许许多多的包,“你背后长了东西,先别抓,我看一下。”
张凯放下手,忍着撕裂般的痛。
阿篱凑近看,那些包几乎都一样的大小,每一个都将皮肤撑开,造成皮肤像被撕开的疼痛。
他伸出食指,摸着其中一个包,当他的指腹触碰到皮肤时,被摸到的包动了一下。
“啊!”阿篱吓了一大跳,叫了声,“它会动!”
王凌和小秋两人立刻凑过去,瞧着那一大片红色的包在张凯的后颈移动。
“你把衣服脱下来。”王凌见到有包往衣领下方跑,觉得不太妙,要求张凯把衣服脱下来。
看不见自己后背情况的他,听见其他三人发出的惊叫声,害怕地发抖,双手不停打颤,简单的把钮扣穿过扣眼的动作,都变得困难。
当张凯把衣服脱下来的瞬间,王凌等三人倒抽口凉气,他的背上聚集无数的包,就像在皮肤内值入鹅卵石,密集地排列,撑薄了张凯的皮肤,导致他产生了被撕裂的痛苦。
“这……怎么一回事?”小秋道,“该不会被感染了吧……”
“应该是,照这种情况必须赶快到医院,我去把车开来。”王凌说着,才刚迈开一步,就听见张凯发出惨烈的叫声,随后,一个包流出了血水,接着其他的包也开始渗出血来,不一会功夫,那些包撑破了皮肤,一只只黑色的节肢动物蜂拥而出,吓得三人立刻疯狂得往张凯身上打。
“这虫到底是什么怪物啊!”阿篱吓得用背包猛打着那些不停冒出来的虫子。
“管它是什么东西,肯定是会吃人的害虫,不想被吃掉就快打。”王凌脚不停地往虫子踩踏,能踩死一只是一只。
“可是这些虫怎么感觉愈来愈多、没完没了。”小秋拚命地挥舞手上的背包,但是不管怎么驱赶,虫子象是被安装了精良的导航,能快速地从另一处急速奔来,不管他们怎么驱赶,数量只有不停地增加。
肉身成了养分的张凯,在孵育出大批的虫子后,血流不止,加上其他三人为了消灭怪虫,施加在他身上的拳脚,迫使他奄奄一息。
最后,终于咽下一口气。
其他三人还没有知觉自己间接杀了张凯,仍然疯狂地对付着脚下无数的虫子。
阿篱见驱赶无效,于是拿出铁锹,击打着不断朝他脚边涌上来的虫子。
其他二人见状,也拿起工具挥舞。
此时,阴风又起。
吹得他们心里发毛,身体无法控制地发抖。
而那些从张凯身上窜出来的虫子,有愈来愈多的迹象,源源不绝地朝他们涌上,而三人也开始出现了疲惫。
最先招架不住的是小秋,她挥舞铁锹的力道因为手臂发酸,放慢了速度,虫子开始爬上她的脚、腿,不一会功夫,长裤上已经爬满不少虫子。
“小秋,你的腿……”阿篱喊道。
小秋目光顺势往自己的腿瞧,惊叫一声,抖动的双腿试图把虫子从裤子上抖落下来。
“我来帮你。”阿篱放下铁锹,用背包把爬在小秋裤子上的虫子拍落,然而他忘了自己的脚边,虫子已经虎视眈眈,顺势地朝他身上钻。
虫子钻进了阿篱的衣服内,当下让阿篱浑身不舒服,他又跳又抖的想要把钻进他衣服内的虫子摇下来。
小秋见状,又帮着阿篱赶走脚下的虫子,两人互相帮忙的画面看在王凌眼中,只想着干脆让他们成为虫子的宿主。
于是,他想到了在墓地的情况,这虫子驱旋光性强,只要退到了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就行。
他边击打边后退,慢慢地离开远离两人。
果然如他所料,大多数的虫子往两人身上移动。
阿篱突然意识到王凌的离开,猛然抬眼,见到已经退到小庙灯火范围内的王凌,当下他气愤至极,破口大骂。
“王凌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在一旁看戏,我成功脱身一定揍到你满嘴找牙!”
“王凌你回来帮忙啊!”小秋急道。
王凌站在黑暗处露出充满恶意的笑,“抱歉,是你们自己没福气又不聪明。放心,你们身上的东西我不会拿,希望你们能平安脱困。”
他说完,背上自己的背包离开。
被留下来的两人,虽然愤怒,但激起的肾上腺素无法帮助他们从困境中脱离,筋疲力尽的两人逐渐放慢了攻击的力道,爬上身的虫子愈来愈多,绝望的念头逐渐取代他们的求生意志,对死亡的恐惧在也在此刻一点一滴地消失。
“啊!”小秋不停发出痛苦的叫声,她的身上多处被虫子啮咬,疼得她不停大叫。
“小秋!”也有相同情况的阿篱也正咬紧牙关努力地撑下去,脚边的虫子繁殖的速度令人咋舌,他深刻的怀疑这东西是躺在那棺墓里的死者所下的诅咒,否则哪有一个生物会繁衍得如此快,已经是违返物理法则。
庙堂的虫子快速地增加,它们就像有训练有素的行军蚁,快速地往猎物方向前进,最后将猎物淹没在自己的势力范围。
被它们咬住的猎物发出痛苦的惨叫声,然后,透过伤口放进幼卵,接着就是等待孵化。
小秋和阿篱两个人被虫子咬得不成人形,他们的血液和皮肉成了幼卵的养份,慢慢地,他们已经无法反抗。
在临死前,他们感受到有不属于他们本身的东西在体内移动,经历着内脏被吃掉的惨况,骨头被啃咬时生不如此的痛苦,削皮挫骨是他们在人世间最后的兹味。
在他们死亡的刹那,无数的虫子从他们的眼耳口鼻和各处皮肤涌出,继续啃咬着他们的尸体。
王凌走了一段下坡的山路后,来到避车弯,坐进他停放在这里的小货车。
当时为了僻人耳目刻意把车停得稍远一些,现在想想根本没有必要,在逃出土地公庙时,一路上他不断咒骂自己笨、糊涂,有谁会在大半夜上必须经过大片公墓的山呢。
他发动车子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山下开。
其他人的事他不想知道,反正他拿了自己该拿的东西,能不能享用到都是看个人的造化,他可没有保证大家都会平安无事。
他开着车,离土地公庙愈远,王凌的心情愈是轻松愉快,不久,便开着车吹起口哨。
“啊嘶──”突然他感到手臂上一阵疼痛,定晴一看,是那个虫子。
王凌二话不说就摇开车窗,把虫子扔到了马路上。
“他奶奶的,竟然敢咬我。”王凌嘴上说着,但是心里直发毛,他打开副驾驶座的前柜,右手在柜子里摸了摸,他记得之前在里头放了些药,先应点急,到时开下山马上冲到医院去。
从柜子里摸到一瓶药,正好是专治蚊虫咬伤的白花油,他笑了笑,说着“神明保佑”便扭开旋盖在被咬伤的地方抹,白花油的清香散发在车内,让人神清气爽。
“这东西真好。”满意的王凌把白花油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后面冷不妨传来一个声音。
“真好闻!”
王凌心跳停了一秒,他露出畏缩的神情,慢慢地将目光移到后照镜。
一张腐烂的脸孔,被啃咬而变得稀疏的头发,身上穿着全白的衣服,发出阵阵青光的女鬼坐在后座。
“哇啊!!!” 王凌被吓得神不附体,车子也在他万分惊恐下在车道上左右晃动,蛇行好一段路。
“我错了、我错了,我会把东西还给你,你不要杀我、不要害我的命,我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去撬开你的墓,你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王凌边说着,害怕得眼泪飙了出来,也失禁了。
“我的墓好吗?”
“好、很好,很漂亮、很大气……跟你一起美丽又大方……”
“不是说我都烂了,烂了还会漂亮……”
“那是瞎说的,壮胆用,别放心上……”
“真的?你会把我的东西还回去?”
“真的、真的,我这人绝不说谎。”王凌流着眼泪说着,握着方向盘的手始终无法镇定地让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山路上。
他现在庆幸这条通往公墓的山路,半夜没有其他车辆经过,否则他必死无疑。
不知过了多久,王凌感受到背后不再那样阴冷,他双眼怯怯地往后照镜瞧,后座半点踪迹也没有。
放心喘口气的王凌,揩去脸上的冷汗,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那么害怕?”
王凌转向副驾驶座,那骇人的脸孔近距离地出现在他面前。
吓到心脏差点麻痺的王凌当下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下意识地打着左转,在冲出边坡护栏前,强烈的光线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睛。
刺耳的煞车声与巨大撞击声之后,不久,远远地传来救护车鸣笛声。
王凌身上插满了玻璃屑,吊挂在山坡下的一棵树上。
张凯、阿篱和小秋三人的离奇死亡和尸体惨状,一时间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没有人知道为何四个人会在同一天死在前往公墓的山路上,有人说,他们是为了躲债而自杀,但是身上没有任何遗书,有人讹传是盗墓横死,但是背包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小庙没有安装监视器,不知他们为何而死。
在多年后,被王凌他门撬开的棺木,在家人做捡骨时,将当初埋进棺材里的珠宝一一点清,庆幸着在法治的社会里,已经没有盗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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