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天灯:在古代点天灯也叫倒点人油蜡,是一种极残酷的刑罚,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
说起太平天国的“积极意义”,极“左”时代最爱渲染的就是《天朝田亩制度》中所规定的男女一样可以均分土地,还从演义传说中“钩沉”出“洪宣娇”、“苏三娘”以及女状元“傅善祥”啥的,并在各种文章中都引述洪秀全早期话语:“天下多男人,尽是兄弟之辈;天下多女子,尽是姊妹之群。何得存此疆彼界之私。”其实,《天朝田亩制度》,这一出自中国古代文献《禹贡》和“大同”思想的不切实际的文件,完全是美丽的梦呓,没有任何实际操作性。
“天国”的妇女,真的很幸福吗?时代,真的在“天国”中进步了吗?回答是否定的。
确确实实,太平天国中,有女营、女官、女试,但除了洪秀全利用客家大脚妇女守卫宫殿和迫使被占领城市的良家妇女从事男子一样沉重的劳役外,他们没有任何真正“妇女解放”的迹象。洪秀全天王府中他个人霸占的嫔妃侍女,多达一千多人,而同时代的“封建”帝王咸丰,宫中有名有份的仅仅18个嫔妃,两个人的美女拥有量是100比1。而且,太平军早期占领大城市后严厉施行的“女馆”制度以及强行劳动的制度,使得昔日弱不禁风的广大城镇乡村好人家的妇女,个个变成了挖沟、砌墙、搬运的“劳改犯”,严重摧残了太平军占领区的妇女身心健康。细细思之,令人发指。
太平天国还是“拜上帝教”时,花洲冲尾有女信徒胡九妹,特别虔诚,天天帮助会众来打扫屋子,奉献全部财物入会。为此,当时拜上帝教会门中有“男学冯云山,女学胡九妹”一说。拜上帝会初发难时,由于营中客家妇女不少,在男女别营制度下,这些人确实勇敢能战。而且,女性如果在精神上受到控制,对“组织”和“教门”的忠贞度远远高于男人。一路杀下来,直到南京,太平军中皆有大脚广西妇女的身影。
至于众口相传的“洪宣娇”,其人是否真有,确实很难说。清朝人在笔记中讲,洪宣娇又称为“萧王娘”,是西王萧朝贵的老婆。有人称是洪秀全之妹,也有人说是洪秀全认的“干妹”。但据瑞典人韩山文(Hamburg)在《太平天国起义记》(1854年)中所记,他称萧朝贵之妻为杨云娇,此人是杨秀清的妹妹或者堂妹。拜上帝会初起时,这个女人自称在道光十七年灵魂升天,看见一金发长老对她说:“十年后,有人自东方来,教汝等拜上帝。”所以,当时会众中也有“男有冯云山,女有杨云娇”之说。在当时穷乡僻壤的广西,人们最信灵魂附体等歪理邪说,所以,杨云娇特别受洪秀全器重,把她与自己并列为受过“上帝”接见的人。韩山文的着作,是根据“真人”口述写成,叙述者不是旁人,正是洪秀全的族弟,日后的“干王”洪仁(王干)。
那么,洪宣娇是不是杨云娇呢?
后人查寻洪秀全家族的族谱,并未见有“洪宣娇”之名。而讲过洪秀全早期活动的《太平天日》中,也只有其姐洪辛英之名。最有可能的是,由于杨云娇见过“上帝”,自然与自己是“兄妹”,洪秀全便认下这个“干妹”,杨云娇即成了洪宣娇,经后人渲染,就成为一位叱咤风云的巾帼英雄。
其实,太平天国的“巾帼英雄”们最出彩的时候,是当“天京事变”之时。洪秀全唆使韦昌辉杀掉杨秀清。借刀杀人后,他又要杀韦昌辉给石达开消气。这位“北王”气急,领部下欲攻入“天王府”,负责守卫的千余大脚客家女舍生忘死,抡刀捉枪冲杀,誓死保卫洪秀全,最终迫使韦昌辉及其手下遁走。有人可能会问,天王宫中没有太监吗?没有!洪秀全曾经让手下在南京精挑细选了80个十岁以下的俊俏男童,阉割他们,想用于后宫内充当宦者役使。但是,他们不知道,阉割是件高难度的技术活儿,太平军阉牲口一样残割男童,80个孩子死了77个,制下三个活的还成了废人,下半身严重溃残。
至于传说中的太平天国“女英雄”苏三娘(或萧三娘),基本就是个演义人物,正史中根本找不见此人踪影。据当时的清朝士人笔记记载,最有可能的是太平军装神弄鬼吓唬人,以一个男戏子男扮女装,常常率数百大脚女兵招摇,一为厌胜,二来惑人眼目。太平军将官中有不少人好男风,“苏三娘”的存在也不足为奇。
最能反映太平天国不尊重妇女和洪秀全丧心病狂的文字,当属这位教主洋洋洒洒的500首《天父诗》。
这部厚厚的宣传册子,完整本藏于伦敦不列颠博物院。但据《天朝田亩制度》印制本所附诏书的“总目”看,《天父诗》又称《天父圣旨》,恰似《原道救世歌》改为《原道救世诏》,《太平救世歌》改为《太平救世诏》一样,都是日后为尊显洪秀全的进一步造神运动的一部分。
《天父诗》在小封面上虽题为“天父在茶地题”,其实只有约十首是冒充天父之名在茶地所作,其余均为日后洪秀全在南京宫中“创作”。最开始的十首诗,很可能是杨秀清假托天父下凡所作的政治恐吓诗,当时在茶地、永安遭受围攻,部分拜上帝会会众动摇,所以“天父”才显灵:“天父下凡事因谁,耶稣舍命代何为。天降尔王为真主,何用烦愁胆心飞!”(其三)等等皆如此类,一是恐吓,二是鼓气。除此以外,其余的490首滥诗,皆是“洪天王”在宫中吓唬、“教诲”嫔妃的“诗”,十足俗俚,十足浅白。我们看毕天王这方面的“文学创作”,就会明白洪秀全为什么四次考试都考不上。以他的水平,考四十次也肯定不会中举。
《天父诗》中的这些类似民俗口谣的“诗”,洪秀全严格命令嫔妃们背诵,以为她们宫中的“行动指南”,其间有不少客家土语和狗屁不通的修辞,着实引人发噱。
花团锦簇的天王府内,可以想见,这位一边大纵其淫一边道貌岸然对女孩们进行精神控制的洪教主,是多么的虚伪。巫山云雨之间,时时疾言厉色;遍采鲜花之余,终日寡言默语。如此花县一个穷酸,真是会扮神扮鬼骗好人。
在诗中,洪教主总把自己比拟成“太阳”、“日光”,把他所有的嫔妃比拟成“月亮”。由于洪秀全诡称他“上天”时曾娶天帝之女为妻,所以就把梦遗的那个对象称为“正月宫”——正后皇娘。而他的原配妻子赖氏,反而成为“又正月宫”,排行第二了。
老洪本人后宫有正式名号的嫔妃88人(显然是广东人,总离不开吉利数字),统称为“副月宫”。同时,内廷设有女官,有“统教”、“提教”、“通御”,下面有众多“理文”、“理靴”、“理袍”、“理事”等称谓,皆由嫔妃们“兼职”。所以,洪秀全的私生活,比起“封建天子”咸丰帝“丰富”许多许多。
首先,让我们先共同欣赏一下洪天王狰狞毕露、对嫔妃们喊打喊杀的恐吓诗:
十四
天兄耶稣曰:右眼惑尔,则挖尔右眼。左眼惑尔,则挖尔左眼。
宁双眼上天堂,好过双眼落地狱千万倍也。
十七
服事不虔诚,一该打。硬颈不听教,二该打。起眼看丈夫,三该打。
问王不虔诚,四该打。躁气不纯静,五该打。
被洪秀全点天灯的几个女人
下面,仅从清朝当时人所写笔记中,摘取太平天国三个有关妇女的记述,可以想见“太平天国”妇女的地位和当时状况:
其一,赵碧娘。赵碧娘,良家好女子,年仅十五六岁,神姿秀美。太平军攻略江南时掳入军中。她被掳时,三日不食,有同被掳之妇女相劝:“我辈忍死,或可日后与家人相见。不要自苦如此,待贼人疏忽可伺机逃脱。”赵碧娘始进食。不久,她被选入女匠绣馆,为太平军首领作精制冠帽两个,暗中衬以污秽之布(可能是月经布),希望以厌胜之法咒死对方。不久,同馆女工向东王杨秀清告发。杨秀清裂冠见到污秽的布条,大怒,立刻派兵士逮捕赵碧娘,并准备转天“点天灯”示众,以儆效尤。赵碧娘半夜苏醒,趁人不备,自缢于树,以免惨遭焚刑。东王大怒,遂杀其同馆女工数十人以泄愤。
其二,傅善祥。傅善祥,金陵人,自幼习学文史。太平军陷江宁,掳入军中,见其习书善写,用为女书记,一直在东王宫中掌文书。傅善祥貌美得东王宠,恃宠而骄,批阅文牍,屡骂诸首领猪狗不如。东王杨秀清侦知傅善祥语侵及己,大怒。即以傅善祥吸食黄烟为罪,逮之枷于女馆示众。情急之下,傅善祥亲笔作书于东王,备极哀怜。东王怜之,遂释其罪。傅善祥得间逃去。东王派人大索,不得。
其三,朱九妹。自傅善祥逃去,东王府中无人合意主掌文书。有湖北女朱九妹,年十九,慧艳能文,为太平军一女百长所庇。东王多次公告选人入宫,百长怜朱九妹柔弱,不以之应选。东王常佯作天父下凡言某事,以神其说。知有朱九妹此人后,东王遂作天父下凡状,指出九妹藏身之所。于是,兵卒搜得,逮朱九妹及女百长齐入东王府问讯。东王问九妹:“汝识字否?”对曰:“不识。”又问:“百长藏汝否?”九妹曰:“女馆中人众多,何得藏我!”东王怒,命兵士杖之。大杖数折,朱九妹浑身鲜血,昏绝于地。于是,东王下令,将女百长挖目割乳,剖心枭首,称是天父降罚,以儆余众。
朱九妹被拘于东王府月余,创伤稍平,暗中结纳一王娘,将以砒霜毒杀东王。谋泄,朱九妹惨遭“天灯”之刑,同时被杀九人。
洪秀全在议事殿内,铸有一巨大的白银鸟笼,内中有一个大绿鹦鹉,会讲话。只要有人,它就会用客家话叫嚷:“亚父山河,永永崽坐,永永阔阔扶崽坐!”(上帝的江山,天天来坐,永永远远天王坐!)相比这只大鹦鹉,即使锦衣玉食的后宫嫔妃,仍然远不如它快乐。
洪秀全一生折磨死多少个老婆?死后竟被剁成肉酱
1857年出版的《天父诗》,记录了洪秀全对“娘娘”们的处罚,包括“三年不发新衣”、罚饿、关黑屋子、杖责、砍手足、“煲糯米”(点天灯活活烧死)、砍头等等。而诗中提到“爷爷怒养杀三人”,显然至少在1857年之前,就有三位“娘娘”被洪秀全处死。
洪秀全为人暴虐。他还未当天王时,就经常将妻子“打生打死”(打得要死)。进了南京后,他在所作的《天父诗》中,反反复复地说,惹他发火就是死罪,他发火就要杀人,众人要一齐跪求息怒,“不求莫怪亮(火)连天”。
几乎所有记载都称洪秀全脾气暴躁,喜怒无常。连他自己也直认不讳,他和后妃们的关系相当紧张。
早在金田时代,他就时常和新娶来的妻妾们发生冲突,以至于杨秀清、萧朝贵不得不假托天父天兄下凡,以“云中雪飞”(砍头)的极刑,威胁“众小婶”不得“嫌弃怠慢”洪秀全。
癸好三年(1853)十一月二十二日,杨秀清、韦昌辉、石达开朝见洪秀全,杨秀清劝洪秀全善待“娘娘”,希望其不要对“触怒天王”的“娘娘”用“靴头击踢”,以免怀孕的“娘娘”因此流产;也不要对怀孕“娘娘”杖责,即使要打也应等到分娩之后。洪秀全对此并未反驳,显然杨秀清并非对空虚言,“靴踢”、“杖责”都是常有的事。
《天父诗》是1857年出版的,其中谈到对“娘娘”的处罚有“三年不发新衣”、罚饿、关黑屋子、杖责、砍手足、“煲糯米”(点天灯活活烧死)、砍头等等。《天父诗》中多次提到“爷爷怒养杀三人”,显然至少在1857年之前,就有三位“娘娘”被洪秀全处死。
然而憎恶是相互的,洪秀全对妻妾们如此,他的女人们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他还没当天王之时,那些被找来服侍“洪先生”的女孩子就对他“嫌弃怠慢”,以至于要惊动“天父天兄”,在筹备起义的百忙之中,协助处理洪秀全的家庭和谐问题。
等到了天京,进了天王府,“嫌弃怠慢”是不能也不敢了,但权威可以压迫别人不敢反抗,却无法迫使别人心情愉悦。在《天父诗》中,洪秀全不厌其烦地劝说、告诫乃至央求自己的女人们,要“面情欢悦”,对他实行微笑服务,甚至用酷刑相威胁,而从这类诗句的出镜频率看,其“思想政治工作”的效果显然并不理想--他难道真的不明白,心情不欢悦,面情如何欢悦得起来?
洪秀全霸占了多少女人?仅妃子就有一千二百人
洪秀全自从道光二十三年(1843)创立拜上帝会起,就以“天下多男子,全是兄弟之辈;天下多女子,尽是姊妹之群”的平等思想作号召,广泛发动农村的贫困妇女参加,在广西桂平县鹏隘山区曾经涌现出以杨云娇为首的许多妇女积极参加。他还说过“杀一人如杀我父,淫一女如淫我妻”这样的话。在起义初期,太平军里有全由妇女单独组成的女军,和男军一起上前线奋勇作战。一直打到武汉,还是男女同职同官;攻克南京以后太平军东征,女军仍充前锋。女将苏三娘就曾经率领女军首先攀登占领镇江城。当时有人写诗咏赞苏三娘和她从广西带来的赤脚女兵的英姿:“绿旗黄袍女元戎,珠帽无龙结束工;八百女兵都赤脚,蛮衿扎裤走如风!”
可是在刚刚取得小小的胜利,洪秀全认为半壁江山到手,大局已定,就要关门当太平天子,要把同打江山的妇女转为供他淫乐了。
在攻克南京前十七天,洪秀全就在芜湖江面的“龙舟”上突然颁发一道严分男女界限的诏令:“女理内事,外事非宜所闻。还用四个“斩不赦”限制身边的妇女与外界联系。攻克南京以后,跟随天王的妇女都要用纱巾蒙面,一进入天王府,就被禁锢起来,与外界完全隔绝了。
洪秀全早就迷恋后妃成群的帝王宫廷生活。他创立拜上帝会的时候,自称在天上有一房“正月宫娘娘”,所以把他的妻子称为“又正月宫”;金田起义的时候,他已经有美妃十五人;一年后在广西永安围城战中,洪秀全就有了三十六个女人。打出广西以后,到了湖南道州,又接纳何贡生“进献”的美女四人;占领武昌以后,洪秀全一次选妃,就选了民间女子“有殊色者六十人”。
到了南京以后,洪秀全到底有多少个美女?太平天国失败以后,有一本书叫做《江南春梦笔记》的,说是王后娘娘下辖爱娘、嬉娘、妙女、姣女等十六个名位共二百零八人;二十四个王妃名下辖姹女、元女等七个名位共九百六十人,两者共计一千一百六十九人。以上都属嫔妃,都是要和洪秀全同床共枕的。天王府不设太监,所以另外还有许多服役的‘女官’。以二品掌率六十人各辖女司二十人计算,合计为一千二百人。各项人数加起来,总计有两千三百多名妇女在天王府陪侍洪秀全一个人。
关于洪秀全一共有多少个女人,恐怕是永远无法正确统计的。宏观地看,天王府中有两三千美女,却只有洪秀全一个男人,而这些美女都能够向“天王”提供性服务,这和古代君王后宫佳丽三千人”的提法近似,但终究不是每一个被幸”过的女人都有正式的名份。微观地看,“幼天王”洪天贵福1864年10月25日在江西石城荒山被俘,写了一份供词,开头是自我介绍:现年十六岁,老天王是我父亲,他有八十八个母后(此句有语病),在我九岁时就给了我四个妻子……”应该是比较可靠的说法。相比之下,连爱好声色犬马的咸丰都只有十八个妃嫔,比天王洪秀全少多了。
洪秀全从四十一岁进南京到五十二岁自尽,在全是美女的天王府中过了十一年,从未走出天京城门一步,既不指挥杀敌,也不过问朝政。那时候他正值壮年,体格健壮,但是十一年中仅仅颁发过二十五篇诏书,而且从咸丰四年到咸丰八年(185-1858)是空白,五年中竟然未发一诏!这几年他都干什么去了?一句话,尽和他的‘嫔妃娘娘’们饮酒赋诗作乐去了。
沙发洪秀全没读多少书,所谓‘赋诗’,其实不过是些顺口溜的打油诗而已。从咸丰七年(1857)太平天国刊印颁行的‘官书’之一《天父诗》看,所收的五百首诗文,大都是记录洪秀全进入天京初期三年中的宫廷生活或者是写给后妃们看的宣讲男权夫权的。例如嫔妃、女官们早晨为天王“洗身穿袍梳理发,疏通扎好解主烦;主发尊严高正贵,永远威风坐江山!”然后向天王参拜:“朝朝穿袍钟锣响,响开钟锣尽朝阳,后殿此时齐呼拜,前殿门开来接光!”接着拉起金辇陪天王游御苑:“苑内游 行真快活,百鸟作乐和车声。”还要给天王端茶捧痰盂:“捧茶不正难企高,拿涎不正难轻饶!从这些不通的诗中,就可以看到洪秀全的威严和荒淫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也可以看出他为什么一连考了四次,都没有考中秀才的原因。
到了南京的天王洪秀全,开始嫌那些从广西跟他来的老姊妹们粗鲁、肮脏了。听见有人高声说话,他就写诗斥责:“娇娥美女娇声贵,因何似狗吠城边?”看见有人不会刷牙、敷粉、洒香水,他就用刻薄话讽刺挖苦:“跟主不上永不上,永远不得见太阳!面突乌骚身腥臭,嘴饿臭化烧硫磺!”
洪秀全毫不掩饰他喜新厌旧的情绪:“一眼看见心花开,大福娘娘天上来;一眼看见心火起,薄福娘娘该打死!”他为那些可怜的“薄福娘娘”们规定了几项杖责戒律:“服事不虔诚一该打,硬颈不听教二该打,起眼看夫主三该打,问王不虔诚四该打,躁气不纯静五该打,说话极大声六该打,有嘴不应声七该打,面情不欢喜八该打,眼左望右望九该打,讲话不悠然十该打!”
还有一项特别奇怪的规定:“看主单准看到肩,最好道理看胸前;一个大胆看眼上,怠慢尔王怠慢天!”妇女们受到责罚,即使冤枉也不得辩解,只许认错领打,否则就会受到加倍的处罚:“打开知错是单重,打不知错是双重;单重打过罪消融,双重雪下罪难容!”什么叫‘雪下’?“雪下”是太平军“刀下”的代称。据我所知,至少有三个天王府的女人因为挨打的时候喊冤不认错而被杀。被杀的人当中,有一个人至死不认错,还顶撞了天王,最后居然受到五马分尸的酷刑。——单从这一点来看,就可见洪秀全这个人有多么残暴!
太平军进入南京城以后,最初奉东王杨秀清的严令,居民“愿随营者随营,不愿随营者各归民家”。后来北王韦昌辉代替生病的杨秀清主政,改为没收一切工商业及强迫男女分离集中住居的“百行条例”:男人入营当兵,妇女住女馆参加劳动。当时天京大兴土木,妇女们都要参加天王府的建造。天王府周围的高墙,二丈高四尺宽,墙头加砌碎瓷片,墙外令掳来的妇女挖濠沟挑土,有的参与造房屋。——单从这一点来看,就可见洪秀全这个人只知自己享乐,根本就不关心老百姓疾苦。
太平军从得民心占领南京,到失民心民众大批逃亡,前后不过几个月工夫。太平军进城前,南京原有八十万人,春季进城后仅九个月,到当年年底天朝顶天侯衙核查登记人口,就只剩下十五万人了。其中老弱男子四万人,妇女十一万人。洪秀全自称“小天堂”的天京,简直像人间地狱。
当时朝野上下反映最强烈、影响政局稳定最迫切的,就是妇女问题。洪秀全驱使成千上万妇女建房、挖濠、砌墙,风雨寒雪不停,时有打人杀人情事发生,引得民怨沸腾。当时天京城内,从侯以下所有军政官员到平民百姓,全部家人离散,分居在男营、女馆,一部分被选征到各王府,主要是到天王府服役,久久分离,又无期限,十分悲惨。
天京内讧以后,洪秀全依然在天王府中左拥右抱,生活更加糜烂。在咸丰十一年辛酉(1861)太平军进取苏浙的时候,洪秀全又从李秀成选送到天京的三千美女中挑出一百八十人收入天王府。就在这一年,还不到五十岁的天王洪秀全,终于颁发了最后一道“朕命幼主写诏书”的诏旨,把权力交给他那个年方十三岁、却已经学会荒淫的儿子,自己当起了太上皇来。
洪秀全的恐怖结局:尸体竟被曾国藩剁成肉酱
洪秀全在天王府美女群中过了十一年帝王生活,到了同治三年(1864年),他五十二岁,终于在曾国荃湘军的隆隆炮声和后宫粉黛的嗟怨声中,不得不丢下他那千百个美女娇娘,自尽身亡。他死后四十八天,天京沦陷,天国灭亡,他的宝贝儿子也当了俘虏,后来被凌迟处死了。
1864年7月19日,天京(今南京)内外,黑云压城,火光冲天。正午时分,随着曾国藩弟弟曾国荃一声令下,“轰隆”一声惊天巨响凌空怒炸,太平门处的城墙被炸塌二十余丈,整个天京城地动山摇。数万眼睛血红狂狼暴兽般的湘军一齐呐喊如潮,挥舞着刀剑像龙卷风一样席卷向坍塌的城墙。守城的太平军再也抵挡不住洪水般呼啸而来的敌人。战至傍晚,九门皆破,天京失陷。湘军“见人即杀,见屋即烧”。他们无一例外都只想猎取一个最重要的人物——天王洪秀全。
然而湘军将整个天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洪秀全的踪影。7月30日,湘军总兵熊登武得到一个太平军黄姓宫女告密,这才知道洪秀全已死十多天了。在她的指引下,曾国荃派人从天王府的大殿内挖出了洪秀全的尸体。一直到死,洪秀全都保持着他固有的神秘感。临死前,他命人用十几层厚布,在死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湘军掘开坟墓,将洪秀全浑身的厚布全部扯烂,扛到城南雨花台给曾国藩当面验看。
曾国藩用炮把其骨灰轰上天
曾国藩和洪秀全,两个苦苦搏杀了11年的对手,一直都只是相互耳闻,却从未谋面,想不到今天会以如此奇特的方式见面。曾国藩在日记中这样记述这位老对手:“胡须微白可数,头秃无发,左臂股左膀尚有肉,遍身用黄缎绣龙袍包裹。”刚刚验毕洪秀全的尸首,本来晴空万里的南京城,突然狂风骤起,暴雨袭来,约半时方歇。
8月1日,曾国藩断然下达了最严厉的惩处方式:“戮尸,举烈火而焚之!”洪秀全的尸体再次被拖了出来,被刀斧剁得粉碎。即使这样,还不罢休,曾国藩又命人把肉泥拌进火药,装入炮弹,然后接连发射出去——就是死了,也要让洪秀全灰飞烟灭,阴魂无归。然而,如果说“焚尸扬灰”对于死后的洪秀全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报复,那么临死之前,他那走火入魔神秘荒谬的表现,则说明远在湘军的大炮把天京城墙轰塌之前,洪秀全的理想信念已经破灭,精神世界已经坍塌了。
当天京城被围数月,面临城破的巨大危险时,天京城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情绪,每个人的心理底线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全城弥漫着地狱般的恐怖气氛,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以致于“人妖鬼妖互相为患,殊令眠不贴席也。门以内则见妖见鬼,时时哄闹;门以外则拘奸缚盗,救火驱鬼,时时鼎沸。”
而此时的洪秀全,已接近恍惚疯癫的状态了。长期的享乐生活已严重削弱了洪秀全的意志,损坏了他的智力。刚刚进入天京,洪秀全就派人拆掉了明朝的故宫,命令将那些巨柱和石料运到玄武湖边上,去构造一个新的宫殿。宫殿建成之后,洪秀全整天把自己锁在金碧辉煌的天王府中,谁也不见。他一方面杂乱无章地思考着一些哲学和神学问题,幻想着如何把王权跟宗教更紧密地结合起来,建立一个超级的奴隶王朝,让臣民同时成为自己的教民,无私地贡献所有的一切;另一方面,他像历史上所有的帝王一样,苦练房中术,想在两性交媾中得到极乐,也摸索一种解脱之道。他的所有努力都失败了。到了后来,离群索居让他心灰意懒,及时行乐成了惟一的安慰。
中国历代皇帝都讲“天命”,造反者也讲“天道”。但没有谁像洪秀全那样一味靠“天”。他听不得一点不同意见,听不得任何理性劝谏的声音。脱离群众使他更加高高在上,迷狂虚妄,甚至扬言“朕睡紧都做得王,坐得江山”。与其说这是恶性自我膨胀,不如说是狂热的自我迷信。他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除了玩弄点权术,根本没有多少应对复杂现实的办法。只能再三强调“认实天情”,既稳住别人的信心,也借以从纷繁的现实中自我摆脱。
“上帝之子”因失德而失控
惊心动魄的天京事变不仅使洪秀全丧失了自己的道德权力,领导集团内部的残暴也暴露无遗。人们对洪秀全“上帝之子”的身份开始表示怀疑,对他后宫生活的纯洁性也提出质疑。一个高高在上、疑神疑鬼、缺乏能力的天王,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军心民心分崩离析,天国神话逐渐破灭。
随着天京的最后一道屏障、长江上游的重镇安庆失守,和各地太平军节节败退的消息传来,洪秀全愈加颓废消沉,麻木自欺。当形势急转直下,李秀成一再劝他率众突围、“让城别走”时,洪秀全勃然大怒,声色俱厉地训斥道:“朕承上帝圣旨、天兄耶稣圣旨下凡,做天下万国独一真主,何惧之有?不用尔奏,政事不用尔理。尔欲外去,欲在京,任由于尔。朕铁桶江山,尔不扶,有人扶!”此时天京城总共才剩三万人,仅有一万多人是太平军,真正能战斗的不过三四千人,李秀成问:天京城内兵微将少,怎么办?洪秀全答道:“尔说无兵,朕的天兵多过于水,何惧曾妖者乎?尔怕死,便是会死,政事不与尔干。”
拒绝了李秀成“让城别走”的建议,剩下的结果只能坐以待毙。在天京被围困的最后关头,洪秀全眼见城池守不住了,精神彻底地崩溃。他整天嘴中念念有词,不断呼唤神灵,乞求上天让地下长出食物,让自己的天兵天将饱餐杀敌。然而粮食毕竟无法从天而降,许多人饥饿而死。全城男女腹饥难耐,日夜围着忠王府哭求救命。李秀成不得已将自己家中仅剩的米谷发放救济穷人,但他所辖的官兵又没有粮食,不得已又将他的母亲以及妇女首饰金银作为军资。然而这点接济又怎能解决根本问题。随后李秀成奏请天王,允许饥民出城逃生。天王对此大为不悦。洪姓家族又趁火打劫,将出城逃生之人所带财物搜刮掠净,闹得满城风雨,日夜不宁。到4月全城粮食已尽,洪秀全命人将苔藓野草之类东西“取来做好”,美其名曰“甜露”。李秀成奏“此物不能食”,洪秀全说:“取来做好,朕先食之!”颇有与民众同甘共苦之志,可不久他就因食“甜露”过多而病倒了。但洪秀全拒不服药,导致病情日趋严重,终于一命归西。临终前,洪秀全发布了最后一道诏书:“大众安心,朕即上天堂,向天父天兄领到天兵,保固天京。”
纵观洪秀全的最后时刻,死得悲惨,死得悲哀。他整个虎头蛇尾的人生,留给后人太多的遗憾与感叹。随着他的死亡,中国结束了长期的战乱,将近代史最沉重的一页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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