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之乱,是中国历史上封建宗室之乱中规模最大、时间最久、牵涉最广的一次骨肉之祸,整整大闹了二十年,中央和地方的政治及社会秩序完全破坏。其间,胡族势力乘机扩大,相继为祸中原。其中势力最大的是匈奴、鲜卑、羯、氐、羌等五族,史称“五胡乱华”。
西晋政治败坏,壮大的胡人乘机作乱。永嘉五年(311年),匈奴兵攻进了首都洛阳,俘虏了晋怀帝(惠帝已被东海王司马越毒死,怀帝是他的弟弟)。匈奴兵杀了太子、诸王、百官达三万人之多,造成历史上的惨剧,历史上称之为“永嘉之祸”。
晋怀帝被俘虏了以后,有一天,匈奴王刘聪在光极殿请客,命怀帝穿着百姓的破旧青衣,一一为客人斟酒。晋朝的旧臣庾岷等看了心酸,悲愤得嚎啕大哭,使得刘聪非常厌恶。哭声表示人们心目中还思念晋朝,万一日后再拥立怀帝就不妙了,因此刘聪一不做二不休,杀掉了怀帝及庾岷等人。
怀帝被杀以后,晋朝的臣子拥立愍帝在长安即位,不久也被匈奴击败,西晋就正式灭亡了。这时西晋大批的贵族、百姓,纷纷迁往江东,造成一次民族大迁移,历史上称之为“衣冠南渡”。
竹林七贤的放荡作风是西晋人所羡慕的,这七个人虽然在西晋时代都已死去,他们留下来的颓败风俗却随着名流渡江而南下。因此当琅玡王司马睿(晋元帝)在建业(今江苏省南京市)建立东晋时,已注定了东晋失败的命运。
东晋的士大夫放荡纵欲,没有责任感,却自以为清高脱俗,但在乱世之中竟也有爱国的“俗人”——祖逖。
祖逖小时候家里环境很不错,祖上留有不少田财,他为人慷慨大方,极关心乡里贫苦的邻居,经常拿出稻谷衣帛周济贫苦,深得乡党同族的敬重。
长大以后,祖逖博览书籍,时常往来京师之间,看到他的人都说他英气勃勃,日后当有一番作为。
祖逖和刘琨都是司州主簿,两人很谈得来。当时的年轻人在一起都喜欢说些玄妙的怪理,研究如何使皮肤白嫩的妙法,完全一派娘娘腔。祖逖和刘琨可不,他们具有男子气概,经常讨论国家大事,对世局的混乱非常忧心。
一天,他俩同被共寝,忽然听到荒野中传来“喔喔”鸡鸣,祖逖一脚踢开了棉被,叫醒刘琨:“起来吧,让我们来练练身体,以备日后报国之用。”
于是,他二人拿着剑,对着寒风,起劲地舞起来。从此天还未亮,只要公鸡一叫,他们便闻鸡起舞,有人笑他们:“神经病,在被窝里多待一会不好吗?”庸碌凡俗的人怎能了解他二人的雄心壮志?
过了不久,京师大乱,祖逖率领了数百家亲戚朋友往淮泗避难,一路上祖逖把车马都让给同行老弱,自己徒步而行;药材、衣物、粮草也毫不吝啬地与众人分享,大家感激得说不出话来。逃难途中遇到不少土匪,祖逖都好心地收留他们,待他们像子弟一般亲切。许多人不以为然,警告祖逖:“当心这会损害你的名誉!”祖逖完全不以为意,他说:“土匪也是被逼的,他们又何尝愿意当土匪?”
这时候,琅玡王司马睿刚在江南即位,他就是晋元帝。晋元帝的得位,完全是时势所造成的,依靠祖宗的门荫而得到的,能保命已经不错了,哪儿还想得到北伐统一?
祖逖本着一腔热忱对晋元帝说:“西晋的灭亡,并不是由于君主的暴虐引起人民的反叛,而是因为诸王彼此相斗,使得戎狄乘机而人。现在北方的人民都不满胡人的统治,如果皇上让我为统帅,率兵北伐,我相信一定可以一雪国耻!”
一方面晋元帝根本没有北伐心意,他只想偏安江南;另一方面过江的百姓没有报户口,政府没法子抽税,租税是随意乐捐,也找不到壮丁当兵。财政困难加上军队缺乏,晋元帝只得任命祖逖为豫州刺史,勉强给了祖逖一千人的粮食,三千匹布,也不给铠仗,让他自己去设法。
换了别人可能知难而退,但祖逖是一个有毅力的人,他率领了家乡部曲渡江北上,船开了一半,祖逖拿着楫敲击船舷发誓说:“祖逖要是不能清中原得到胜利,那我便如江水一去不返。”表现了视死如归的精神。同伴们也知此去是明知不可能成功,还要拼死一战,个个都慨叹不已。
祖逖渡过长江,在黄河以南与羯族领袖石勒发生激烈战争,由于祖逖获得河南地区许多坞堡主人的拥护,他的势力逐渐扩大。
所谓坞堡是五胡乱华之时,晋室南迁,留在长江以北的汉人,为了自保,不被胡人杀戮,而建筑的防御性的城堡,坞堡内有自己训练的军队,也从事粮食生产,所以很有力量。
黄河以南的地区大部分被祖逖收复。石勒也很佩服祖逖的领导能力,特别下令替祖逖的母亲隆墓(祖逖的老家被石勒控制)。
祖逖整军经武,安抚百姓,和胡族苦战了八年,战果辉煌,正准备挥兵渡过黄河,继续北伐,不料,晋元帝忽然派遣戴渊为都督,坐镇淮阴,命令祖逖要受戴渊指挥。戴渊在江南虽有名望,但完全没有军事能力,更没有积极进取的企图,祖逖觉得十分失望。同时,又听说京师(南京)之内大臣不和,明争暗斗,恐怕会变成内乱,祖逖身在前线,忧心忡忡。
在焦虑煎熬之下,祖逖生了重病。祖逖自知不久于人世,望天长叹:“我正准备渡过黄河,收复河北,老天爷却要我死,真是不保佑我们国家啊。”
不久,祖逖去世,只有五十六岁。河南地区人民如丧考妣,哀痛极了,还为祖逖建了祠堂,供后人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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