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天,高洋不知何故突然想起,这薛贵妃之前在高岳那做过陪酒女郎,那自然和高岳也是有一腿的。想起这个,他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终于无法忍受,一刀砍下了薛贵妃的脑袋,可怜薛贵妃就这么身首异处了。
写到薛贵妃,我发现自己说错了一件事,死相凄惨恐怖的不只是戚夫人和甄洛。这位薛贵妃的死状也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而那个杀死她的人,就是她的亲密爱人——北齐皇帝高洋。
高洋是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人。比如,他喜欢在盛夏或隆冬裸奔;喜欢化了妆,穿着奇装异服在街市上拔刀张弓游逛;有时一个人唱歌跳舞通宵达旦;还要把自己的母亲嫁给胡人;荒淫至极,把娼妓召进宫,也常让宫中男女在其面前淫乐,整个后宫乱成一片。
高洋还有极其暴戾的一面。他下令战场上的士兵分食无法救治的伤兵;在街上碰上妇人,问当今天子怎样,妇女答,疯疯癫癫不怎样,他就拔刀砍人;还无缘无故用箭射岳母,用马鞭抽岳母;霸占皇后的姐姐不说,还射了皇后的姐夫百余箭,使其当场死亡。在他的金銮殿上,堂而皇之摆着大镬、长锯、锉、碓等工具,只要一醉酒,就想杀人取乐。被他杀死的大臣也不在少数,后来臣子专门挑了些死囚供其在金銮殿上杀着玩。他杀人的游戏玩得越来越匪夷所思。
有一次,他让人做了许多风筝,押着前朝宗室七百二十一人登上二十七丈高的金凤台,一个囚犯发给一只风筝,要他们乘坐风筝飞上天去。结果,很多人被摔得稀巴烂。有个叫黄头的,居然飞了五里路,然后安全降落。
高洋却不高兴了,派人将他押入大牢,活活饿死。高洋所干的那些荒唐事,大有罄竹难书之势。以现在的观点来看,这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一个有严重心理疾病的变态杀人狂。
了解了高洋这个人,就不难理解薛贵妃的死了。薛贵妃本是歌妓,高洋的堂叔高岳把她招来陪酒,被高洋看上,召进了宫。高洋对薛贵妃宠爱有加。只是有一天,高洋不知何故突然想起,这薛贵妃之前在高岳那做过陪酒女郎,那自然和高岳也是有一腿的。想起这个,他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终于无法忍受,一刀砍下了薛贵妃的脑袋,可怜薛贵妃就这么身首异处了。
早在高洋认识薛贵妃时,他就已经知道她的歌妓身份,为什么又突然无法忍受她的过往经历,甚至要杀了她?这一切也是常理所无法解释的,只能说高洋确实是个疯子。
砍下薛贵妃的头颅后,高洋抱着它前去赴宴。宴会之上,觥筹交错,大家兴致正高时,高洋突然把薛贵妃的头颅扔到了桌子上。众人大惊失色。高洋命左右取来薛贵妃的尸体,大卸八块,以她的髀骨做成琵琶。
高洋一边弹奏着那把琵琶,一边痛饮,还一边哭泣着感叹:“佳人难再得。”随后,又带着尸体回宫,披头散发,嚎啕大哭,亲自殓葬。除了瞠目结舌,已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位“激情杀人”的疯狂之人。
想必,当高洋砍下薛贵妃的头颅时,也是心痛的,他的泪并非没有感情,但这种心痛不足以令他不仇恨,不怒火中烧。这就是一种无法自拔的性格缺陷。这种暴戾来自两方面,除了无约束的权力外,高氏家族的遗传基因也是一大原因。
可以说,北齐的皇帝几乎都是疯子,只不过高洋疯得更厉害而已。比如他的哥哥高澄曾经和父亲的爱妾郑大车私通,还调戏自己的弟媳李祖娥。高洋之后的高湛、高纬也都是行事古怪之人。北齐的历史,简直就是一部精神病家族史,一部乱伦史,一部杀戮史。
所以,搅进这样的家族,就像搅进了疯狂运转的机器,通常只能被伤得体无完肤。薛贵妃的死虽然突兀,想想却也几乎难以避免,谁让她嫁给了一个疯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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