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襄公不该叫公子彭生害死鲁桓公,更不该把过错都推给公子彭生。国内国外都说他是个暴君。他心里挺别扭,想干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压服人心。他想:“郑国的子?和高渠弥杀害了国君,就是乱臣贼子。要是我能够惩罚他们,本国的老百姓和别国的诸侯就准得服我。”他就先写信给子?,请他到齐国来订盟约。子?和高渠弥乐极了。齐国肯出来帮忙,还怕什么啊。祭足说是有病,不能出门。子?就带着高渠弥去了。
他们到了齐国,就瞧见会场两边有好些武士伺候着,真够威风的。他们按着规矩上了台阶,向齐襄公行礼。齐襄公抓住子?的手,问他:“贵国先君子忽是怎么死?” 子?吓得说不出话来。高渠弥回答说:“先君是病死的,君侯问这个干么?”齐襄公说:“他不是叫刺客害死的吗?”高渠弥知道遮不住了,换了个口气,说:“先君本来有病,碰上刺客就更支不住了。”齐襄公说:“国君旁边就没有防备吗?刺客怎么进去的?”高渠弥说:“他们哥儿几个夺君位,也不是一天的事。每个公子都有私党,什么时候都能出岔子,谁能提防得那么周到?”齐襄公一听,说得还挺有理。又问:“刺客逮着了没有?”高渠弥回答说:“正搜查呐,还没拿着。”齐襄公大声嚷着说:“你没拿着,我可拿着了,叫你看吧!”他往屋子当间儿一抓,好像抓住了刚飞过去的一个蚁子似地,武士们就把他们俩绑上了。齐襄公指着高渠弥说:“你当了郑国的大臣,不该为着私仇害了国君。我今天不能不给子忽报仇!”子?直打哆嗦,说:“这全是高渠弥干的,没有我的事,饶了我吧。”齐襄公说:“你明知道是高渠弥干的,为什么不把他办罪?”君臣俩给齐襄公问得没有话说。齐襄公朝着台阶底下一招手,大将成父和管至父嚷了一声,跑了上去,把子?和高渠弥推下去杀了。
齐襄公打发人去通知郑国:“你们的乱臣贼子,我们已经替你们办了。你们立个新君吧!我们还是照旧交好。”祭足就立郑庄公第四个儿子子仪当国君。郑国为着子忽、子突、子?、子仪四个公子抢君位,年年不能太平,国事也管得不好。打这儿就成了个弱国,老得跟着大国跑了。郑国的威风早就跟着郑庄公一块儿过去了。
齐襄公头一件“压服人心”的大事算是办成了。第二件就是给先君齐僖公报仇,出兵打纪国去。纪国又央告鲁国和郑国帮忙。鲁桓公死了,他儿子刚即位,不敢得罪齐国。郑国呐,子仪是仗着齐襄公当上国君的,更不敢跟他作对。纪国没有人帮助,齐国就挺容易地把它并吞了。这第二件“压服人心”的大事也办到了。第三件大事是帮助卫惠公朔去打卫国。当初公子朔杀了公子寿和急子,接了卫宣公的君位。卫国的大臣里有一伙儿人是向着急子的,想给他报仇。那年卫惠公朔跟着宋、齐、鲁、陈、蔡去打郑厉公,那伙儿大臣随着公子职另立急子的兄弟黔牟当国君,重新给急子办了一回丧事。一边出兵挡住卫惠公的归路。卫惠公没有法子,就上齐国去央告他舅舅齐襄公。齐襄公答应他出兵,可是为了招待文姜,连着害死鲁桓公,谋杀子?,加上打纪国这几件大事,忙都忙不过来,只好把这件市搁下了。
齐襄公灭了纪国,正想替卫惠公去打黔牟,可巧妹妹文姜给他道喜来了。鲁桓公一死,夫人文姜没有脸回鲁国去。她儿子鲁庄公派人来接她。她死了男人,不能跟儿子再闹翻了,一步挨一步地回去。她到了齐、鲁交界的地方,就不再往前走了。她没有脸回去见儿子和鲁国人,可也不能住在齐国。她想:“这儿不是齐国,也不是鲁国,我就呆在这儿直到死吧。”鲁庄公本来左右为难:把她接回来呐,她是杀他父亲的仇人;报仇呐,她又是他亲妈,还不如盖一所房子,请她在那儿住下去吧。这回文姜借着齐襄公灭了纪国的名目来道喜。齐襄公说起他外甥央告他去打卫国。文姜还瞧见了外甥朔,就念叨着她姐姐宣姜,直劝齐襄公快点叫卫惠公再去当国君,好叫他们娘儿俩见面。
公元前689年(周庄王8年)冬天,齐襄公约会了宋、鲁、陈、蔡四国的诸侯,浩浩荡荡地向卫国打了过去。卫国的新君黔牟是周庄王的女婿,就向天王求救。转过了年,天王凑合着发出两百辆兵车去救卫国。诸侯们哪儿把天王的兵马搁在眼里,一下子就把他们打败了。齐襄公杀了公子职他们一批大臣,又叫卫惠公当了国君。黔牟呐,瞧他是天王的女婿,饶他一条命,让他上洛阳去了。齐襄公要压服人心的几件大事都办了。可是越来越不得人心,再说,他打败了天王的兵马,又加了一件心事,他怕天王来打他,老要想个法子挡住他那一边,才安得下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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