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王朝偏安江南一隅,历任皇帝皆昏庸懦弱、不思进取,整日生活在“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温柔乡中苟且偷安。这其中宋光宗赵惇更是 “奇葩”, 他性格软弱, 执政五年碌碌无为,又畏妻如虎,“内不能制,惊忧致疾” 《宋史光宗本纪》,整日生活在皇后李氏的高压专制之下竟罹患“心疾”(精神障碍),成就了李氏在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悍后之名!
李氏本名李凤娘(1144年-1200年),姿色艳丽,是南宋第四代皇帝宋宁宗赵扩的母亲。她能成为当朝皇后还有一段传奇故事。李氏之父李道官居道庆远军节度使时,邀请当时著名的道士皇甫坦善给他的几个女儿看相。皇甫坦一见李凤娘,便大惊失色道:“此女当母天下” 。后来皇甫坦得到宋高宗宠幸,偶然谈起了李凤娘。当时恭王赵惇尚未娶亲,宋高宗便命纳李凤娘为恭王妃。1189年,宋孝宗惮位,成为太上皇,赵惇登基封帝,李凤娘也晋为皇后,成为后宫之首。
李凤娘生性心胸狭窄,好权妒悍。尤喜在宋光宗和宋孝宗之间搬弄是非,以致宋光宗当政后与宋孝宗之间关系非常紧张。特别是荣升皇后后,更加目无孝宗,无所忌惮,把宋光宗管得服服帖帖。而生性懦弱、畏妻如虎的宋光宗竟无可奈何,甘愿受李氏的摆布,以至得不到李皇后的同意,他竟不敢前去探望父亲孝宗,堪称史上最窝囊的皇帝。
有一次,李凤娘当众向宋孝宗提出立其子赵扩为储。宋孝宗沉吟不答。李凤娘按捺不住,竟然责问公公说:“古人有言,立嫡以长,我是六礼所聘,赵扩又是我亲生的,为什么不能立为太子?”因为宋孝宗不是宋高宗的亲生儿子,李凤娘这句话惹得宋孝宗大怒,当即拂袖而去。李凤娘回去后向宋光宗哭诉,认为宋孝宗对宋光宗有废立之意,宋光宗信以为真,此后长达一年多时间他没有去重华宫给父亲请安。
宋光宗的不孝之举引起了大臣们的非议,他们纷纷上书要求光宗去看望孝宗,但光宗不予理睬,“帝久不朝太上,中外疑骇。给事中谢深甫言:‘父子至亲,天理昭然。太上之爱陛下,亦犹陛下之爱嘉王。太上春秋高,千秋万岁后,陛下何以见天下?’有一次正值宋孝宗生日,光宗在近臣们苦口婆心的劝导下,终于鼓起勇气想去看望孝宗,“帝感悟,趣命驾朝重华宫。是日,百官班列俟帝出,至御屏,后挽留帝入,曰:‘天寒,官家且饮酒’”。
谁知正要出发的时候,李凤娘知晓后突然赶来拉住宋光宗的手说:“天气这么冷,陪我饮一杯酒!” 宋光宗本来就不想去,于是就打算跟李凤娘回去后宫。中书舍人陈傅良急得不顾君臣礼节,跑上来拉住宋光宗的衣裾,抗声道:“陛下不可再返!”李凤娘力挽宋光宗。陈傅良也坚决不肯放手,一时间惹得李凤娘大怒,呵斥说:“此何地,尔秀才欲所头邪?”意思是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秀才想要被砍头吗?陈傅良只好放手,大哭而出。
“帝尝宫中浣手,睹宫人手白,悦之。他日,后遣人送食合于帝,启之,则宫人两手也”。 李凤娘独霸后宫,不允许任何女人与她争宠,其凶悍妒忌之心通过上述这个故事可见一斑,有一次宋光宗在宫中洗手时,看到一旁侍候的宫女的双手纤纤玉手洁白如玉,很是喜爱,忍不住夸赞了几句,过了几天,李凤娘派人给宋光宗送来一个食盒,打开一看竟是那位宫女的双手,宋光宗吓得也不敢声张。
仅仅因为光宗对小小的宫女夸奖几句就如此狠毒,那对光宗宠爱的妃嫔就更加不客气了。“又黄妃有宠,因帝亲郊,宿斋宫,后杀之,以暴卒闻。是夕风雨大作,黄坛烛尽灭,不能成礼。帝疾由是益增剧”。光宗对一位黄贵妇倍加宠爱,李后妒火中烧,她趁光宗出宫祭祀之机,虐杀黄贵妃,然后派人告诉光宗说黄贵妃“暴死”。光宗明知是皇后下的毒手,但惊骇伤心之余,除了哭泣,连质问皇后的勇气都没有。在第二天主持祭祀天地大礼时。突然刮起狂风,大雨倾盆而下,祭坛上的灯烛也燃起大火,祭祀被迫中断。
对妻子的惧怕,对父亲的猜忌,又加上祭祀时发生如此怪异之事,宋光宗身心倍受折磨、郁闷之极,“心疾”加重,直接导致他的精神彻底崩溃。“帝疾由是益增剧,不视朝,政事多决于后矣。后益骄奢”,宋光宗病重不能临朝,所有政务大权都落到了李氏手中,她越发骄奢,专权擅政,为其娘家大捞好处。她封娘家三代为王,侄子孝友、孝纯官拜节度使,一次归谒家庙就推恩亲属26人,172人授为使臣,下至李家门客,都奏补得官。李氏家庙也明目张胆地僭越规制,守护的卫兵居然比太庙还多。李后一门的权势财富,显赫一时。(《宋史·卷二百四十三·列传第二》)
1194年,宋孝宗驾崩。当孝宗临病死前,欲见光宗及儿媳最后一面,懦弱的光宗得不到李皇后的同意,竟不敢前去探望父亲,更为激起众怒的是,孝宗大殓之日两人竟然也不理不闻,连丧事也不肯主持。二人的不仁不孝之举激起朝野和百姓的公愤,大殓同日,知枢密院事赵汝愚和外戚韩侂胄(北宋大臣韩琦曾孙、太皇太后吴氏妹之子)密谋后,认为宋光宗已经失去人心,不宜再居皇位,便奏请太皇太后吴氏下诏,说宋光宗愿意自动退位为太上皇,由其子嘉王赵扩继皇帝位。光宗与李凤娘则成为太上皇和太上皇后。
李氏大权旁落,自知平日多行不义,作恶多端,便在后宫僻静之处辟了一处精室,独自居住,道妆事佛,以求神灵保佑。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毙”,1200年,她在精室中染病却没有人来关心照顾。同年七月,这位昔日泼辣刁蛮而又工于心计的皇后孤寂地死去。李氏死后,宫人到中宫为其取礼服,管理钥匙的人怨其平日凶狠,拒不开启中宫殿门,结果礼服没有取到,宫人们只得用席子包裹尸体,准备抬回中宫治丧。
半路上忽然有人大喊:“疯皇来啦!”宫人们一向怕遇见疯疯癫癫的光宗,一听到喊声便急忙丢下尸体散去。过了很久,他们才知道不过是旁人故意喊叫的时候,再回去寻找李氏尸体,尸体已在七月骄阳的曝晒下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恶臭。治丧时,宫人们只得杂置鲍鱼,燃起数十饼莲香,以掩盖难闻的气味。嚣张一时的一代悍后落得如此结局,也是其咎由自取的恶果。(原文来自甘斌发的头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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