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追求她,他与同居女友分手,还为她写小说和日记。“攻势”令她心动,她嫁给了他。不久她发现他又开始写小说了,这回女主角换成了一个女大学生……
刚坐下,田原的眼角明显还是红红的,她抱歉地对我笑了笑,那是因为,就在来报社的路上,她刚刚碰到了两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怎么会这么巧?”她在喃喃自语着。
★滚烫的文字打动了我
1989年我毕业工作,江然是我的同事。年轻人有很多机会在一起玩,我们相处得很不错。听说江然有女朋友,而且早就同居了。可几个月后,我从江然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般的神情。上夜班时,他主动对我说,他和女朋友的关系不好,希望和我交朋友。我不想掺和到他的事情中去,就拒绝了。
但是他没有放弃,给我写信,写小说,还把滚烫的日记给我看。他不断托人转告我,他会等我。我毕竟年轻,有一个人这么对我,着实让我心动,就答应了和他交往。
不久,传来他女朋友怀孕的消息。江然的父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了,认为是我从中破坏。我父母也极力反对,怕这件事给我带来不好听的名声。到后来事情弄得很糟糕,走在路上都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出于逆反的心理,我觉得我没有做错,而江然也坚持和我在一起。
后来江然给了前女友一笔钱,把这事了结了。我父母仍旧反对我和他谈恋爱,我们结婚了,他们也没来参加婚礼。僵持局面直到我生了孩子才有所改变。
新婚伊始,公公婆婆看不起我,他们搬到别处去住了。江然换了工作,离家很远,只有周末才回来。家里剩下我和他年迈的奶奶。我照顾奶奶直到她去世,此后他父母才对我改变了看法。
女儿诞生后,江然被检查出“大三阳”,在家休息。我一个人既要关照大人又要照顾小孩,常常是女儿病了我也跟着一起病了。孩子长到一岁多,情况才慢慢好转。
江然身体恢复后又去工作了,我们又聚少离多。当时我有个机会可以调到他的单位,和他一起工作。老单位的辞职报告已经交了上去,但调令却迟迟没有下来,结果两头没着落,我莫名其妙地丢了工作。在家呆了一年,我借了钱自己开店,他则开始在外面做生意,先期需要资金,基本也就没有盈利可以拿回来,家里和店里的开支都要靠我维持,日子过得相当紧张。
我发现他又开始写小说了,就是恋爱时他为我写过的那种。这次小说的主角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难道他的生活里又有了新的女主角?我听说他单位里最近调来一个女大学生,就向他同事打听,但没打听到什么。
没多久江然去外地做生意。有人告诉我,他想把那个女孩子接过去一起做,对方没答应。我知道后,虽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心里很苦。我想到了他以前的那个女朋友,她当时忍受了他的背叛,我现在何尝不是呢?我和父母的关系刚刚缓和,这事让我怎么向他们说呢?苦水只能往肚里咽,说出去,我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江然的生意做不好,把以前的积蓄用光后就回来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一年后他升职做了经理,公司调派他去总部,他因此离开了上海一段时间。有一次我去他办公室,发现一个很大的纸箱,里面有他写的小说和日记,还有很多往来的信件,都是他和那个女孩子交往过程中留下的。
我打电话给那女孩,她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告诉我她一直都在拒绝江然,现在他离开了上海,他们已经彻底分开了。听她这么说,我也稍微放了心。事后,江然把他们的交往都告诉了我,我们谈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像是朋友而不是夫妻,我忍着心痛,站在他的立场上和他讨论。我想,既然他们已经结束了,我也就不追究了。
★出差日记记录“花边”
发生了这些事,我感觉到,经常不在一起可能是我们感情疏离的原因。于是我让他帮我介绍了一份工作,紧接着他调回了上海。那段时间,他对我不错,日子过得很舒心。从前因为单位离家远,我们一直租房住,那年我们终于买了自己的房子,首付和装修的钱都是借来的,每个月还要负担房贷。我们的目标就是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早点把欠款还掉。
2001年,他被公司派去外地。临走前我们说好,他的钱攒着,年末拿回来一起还债。我在上海也拼命工作,每天五点起来就在外面跑,有时连饭也顾不上吃。虽然奔波忙碌,但觉得生活还是有奔头的。
他刚去外地时,我们经常通电话,慢慢地他的电话少了,后来就几乎没有了。其间他回来过一次,人到了家里却电话不断。国庆节的时候,他又回来一次,这次有个男人直接打了我的电话,我才知道,江然结识了外地的一个女同事,人家的老公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我很清楚又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强忍着痛苦告诉对方,江然对我很好的,也请他不要怀疑自己的老婆。转身我问江然,他大方地承认了,并且向我提出了离婚。直到那时,我还是觉得不能把事情闹大,对这个家、对江然,我是有感情的。我给对方老公做工作,希望他们能好好过,我们也想好好过。
那时离婚的手续多,江然来回好几次也没能解决,而对方的老公闹到了他的单位,领导马上把他调回了上海。江然接受了调令之后,仍然和那女人出去玩了一圈。我是从对方老公那里获知此事的,心里难过却无能为力。
回来之后,江然把在外地写的日记和信件都带回来了,放在桌子上让我看,我知道了事情的整个过程。我还是没有和他吵闹,维持着家里的一团和气。不过我们分开住了,他住在小房间,我和女儿住大房间。我不想让女儿从中受到伤害。
女儿已经读书了,看到我们分开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哭着央求我,让我和她爸爸好好过。看到女儿小小年纪承受着痛苦还在劝我,我也不禁泪如泉涌。全当是为了孩子,我再忍一次吧!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个多月,我们各忙各的,互不干扰。他没有钱,房贷也推给我来还;他上网聊天,每个月要用掉上网费、手机费四五百元。
叙述和江然之间的往事,田原一直很平静,就像是局外人一样。只有在说到孩子的时候,她才忍不住擦擦眼角的泪水。
★别人的“绯闻”主角竟是他
回上海后,他在单位里觉得没有脸面,换了一家公司,不久又决定自己开公司。为此我们又去借钱,我把自己的首饰也拿去典当了,怕增加他的心理负担,我没有告诉他。我想,只要他还在这个家里,我作为妻子应该支持他。
2002年,江然终于和朋友一起把公司创办起来了。但他不让我管他的事情,我的事他也不闻不问。我碰上难事找他想办法,他说帮不了我,慢慢地我也摸出了路子,能够独当一面了。
两个人收入渐渐提高了,生活好了很多。我想只要他能浪子回头,我愿意和他白头到老。我帮他买每个月抽的香烟,一个星期总要抽出两三个晚上早点回家帮他做晚饭。他心脏不好,我陪他看病;他说很累,提出两个月过一次夫妻生活,我也同意。因为忙,我们把孩子送到了寄宿学校,一年学费加住宿费就是一万三,这笔钱又是我去想的办法。
因为我们都是做销售的,他公司的同事我也都熟悉,跑同一区域的一个女孩还成了我的朋友。我会介绍一些客户给她,空闲的时候也会讲讲各自的生活。她和老公关系不好,虽然没有离婚,但早已不在一起,她在外面男朋友有不少,生活异常丰富多采。她说些跟别人怎样怎样的话给我听,我是当笑话听过就算了,别人的事情我哪里放在心上。
这种平静而满足的生活持续了三年多。几个星期前,我发觉江然又不对劲了。那几天,他晚上睡不着,早上很早起来,而且总在回避我。我感到出了问题,于是发消息给他,说我想跟他吃最后一顿饭。之所以强调“最后一次”,其实也是诈诈他,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倒是一点没有隐瞒,坦白说他早就和别人好上了,对方就是他的同事、我的那个“朋友”,而且他们早在开了公司之后没几个月就在一起了,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他像上次一样提出离婚,我不答应,他就一遍一遍羞辱我,原来她和我说过的那些事情就是江然和她在一起发生的。
虽然这些听上去令人无法忍受,我却一点都没有恨他的意思,只是对那女孩心怀恨意,无论如何,她也不应该偷偷摸摸和我老公在一起,还明目张胆地和我做朋友啊。
江然百般刁难我,可我仍然不想离婚,我不想伤害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女儿,也不想承认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个错误。只要他肯呆在我身边,我也许会有机会改变他。
他的事情暴露后,三个星期里他打了我三次,把我打得耳膜穿孔。我是真想死了算了,看看女儿,心又软了下来。
而我在外面一点都没有流露精神上的痛苦。几次三番的,我也已经麻木了,不想为了感情去轻易舍弃什么。家还是要我来养的,女儿还是要我照顾的,我怎么可以丢了工作呢?
叙述过程中,田原的手机多次响起,接电话的时候,她都会换一种音调,听上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接完电话,她的声音又会低沉起来。她反复强调“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是爱他的”、“我舍不得离婚”,我忍不住说她傻,她说她知道,但宁愿这样傻下去。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孩子受了家庭不和睦的影响。她甚至对我说,他(指她爸爸)为什么生心脏病没有死掉。她学习一直退步,已经是班级里倒数几名。
她说自己承受很多压力,拼命吃零食,吃得很胖,别人说她肥,她也照样吃。我很担心,打算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对婚姻我已不抱希望,只希望孩子可以过得比我好。
最后,田原告诉我,刚才在路上碰到的就是江然和那个女人。她上前提议三个人好好谈一谈,江然凶狠地让她滚开。即使是这样,直到田原离开报社,她始终表示不想通过离婚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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