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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吃卯粮的日子什么意思(吃新)

生活妙招  2022-05-06 13: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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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熊迎宪

小时候在农村常听长辈们说“大人望插田,小孩望过年”。短短十个字却反映了当时生活水平低下,物资严重匮乏和生活的艰辛。小孩一年到头,盼望能在过年时添上一件新衣或一双新鞋,能饱餐一顿鱼肉,能吃上一碗白米饭。然而,对大多数家庭来说过年就是过关啰:一家老小的年饭米还没着落,讨租要债的可能又会找上门来。所以我们常常可听到大人们这样的叹息声:这年可怎么过啊!其实那声叹息的背后还有一句潜台词,那就是:过了年后,日子将更加艰难。

当时的农村,每年1至6月是一年四季最难过的日子,在农村也叫作“陈”。在“陈”内有相当部分人家由于遭灾、或缺少劳力、或家里有病人、或孩子太多常常过着寅吃卯粮的日子,今天东家扯明天西家借或用少量杂粮蔬菜辅以度日,盼啊盼,好不容易地熬到收早稻,这样“陈”就算过完了。所以,收早稻就叫“出新”。吃第一餐新米饭就叫吃“新”,这意味着有饭吃了,怪不得有的人家还把吃“新”当作一个重大节日来过。

要出“新”就得插田啊!因此“大人望插田”。早禾一栽下去,就是栽下了一家人的希望,就眼巴巴的盼着它们长大,就每天忍不住往田间地里跑。心内盘算着等出新后该还张三多少米、该还李四多少谷,可能人还没到田间,能收的谷子就还得所剩无几了。

但是,不管日子怎样艰辛,“新”还是要吃的。

吃“新”的头天晒好谷子,到了下午来个全家总动员:推子(碾谷的农具)、带臼(舂米的农具)、风车、吊筛、手筛等一起上,新米就加工出来了。那办法加工出来的米,不像现在小机子进大机子出又去皮又抛光的米,现在的米失去了原有风味。那时是怎么一种米啊!单独看圆鼓鼓的,表面略带粉红色,散发着自然光泽,盛在箩里又好像翡翠一样微带浅绿。吃起来有点弹性、满口清香。

吃“新”那天,一家人像过节一样,标准的清一色白米饭,还要专门到店铺买些酒肉等好吃的东西,有的人家还把亲戚等请来一道吃“新”。

我小时候就跟我祖母到她娘家(我舅公家)吃过“新”。

我祖母生于1890年(清光绪十六年),是经历了清朝、民国、新中国三个朝代的人。自幼包了小脚,因身体较胖大,走路非常吃力,平时一般不出大门。祖母的娘家在邵阳蔡家湾。由于她的兄弟中有喻缦云是长征干部,历任铁道部长等职;喻楚杰是新中国的将军(我们平时常听说的“十里五将军”讲的就是他们啦),平时对老家有些接济,所以家境比较殷实。每年逢年过节,她娘家的人总要派轿子来接她回去一至两次。

一天早晨我刚起床,就见大门前地坪中停着一顶蓝色轿子。祖母告诉我那是舅公家派来接她回去吃“新”的,因天热所以来得早。她还告诉我这次要带我一起去。是吗?!我不知是高兴还是激动,一古脑子冲出大门,大门外有五六级石头台阶,也不知踩到哪一级,脚向旁一溜,一个仰面八叉重重的摔在台阶下面。怪事!不但不痛,用现在的话说还真有点爽。

不一会轿子出发了,我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会急行、一会小跑,出了垅、拐了弯,来到大河边(汨罗江上游),轿子停了下来,此地属斗壁生产队,其实叫“陡壁”更加贴切,你看那前面要通过的一段路就悬在那沿河而上的陡壁上,那里名为“滑狮簰”,路左面是险峻峭壁,右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潭滑狮潭(连狮子都抓不住会滑下去)。滑狮潭常年水流喘急,漩涡一个接着一个令人头昏眼花。祖母担心我的安全叫我一起坐轿,我赶快钻入轿中,这可苦了轿夫,由于负荷增加,轿内不时传来轿子的支呀声和轿夫的喘息声,再加上滑狮潭的哗哗流水声,很有一种急流探险的感觉。祖母面色严峻、正襟危坐,我是小孩,什么都不怕,反而觉得轿子忽悠忽悠、飘飘然的,实是好玩。

蔡家湾有六、七户人家,全是喻氏宗族,我们到后只听到这个姑姑长、那个姐姐短的叫我祖母。接下来几天也少不了每家每户轮流招待,我也乐得吃得东家进西家出的。都吃了些什么已记不清了,唯独没忘的是那猪油淘饭,刚出锅的新米饭加上猪油再添点酱油一搅和后,形如粒粒咖啡色珍珠,那脂肪与米饭混合后发出诱人的芳香,真是连神仙都站不稳。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农村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一年四季也没有所谓“新”、“陈”之分了。现在如果说吃猪油淘饭大家很定都会皱起眉头甚至感到恶心,那种吃法也被指为不健康饮食。但儿时的印象难以更改,因此那猪油淘饭一直被我认为是最好的美味佳肴。我还会经常回味那种被轿夫忽悠的感觉,还有那个扎扎实实的仰面八叉。

(作者系长寿镇人,县科技局原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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