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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我恋爱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学服装设计的,能用一把小刀片为我裁出一条漂亮的裙子,他能抱着吉他在宿舍楼下等我一整夜,还能在回家的站台上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于是他成了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但这个干干瘦瘦的男孩不是我心目里的那个他,在我心里,他更像一个冬天的暖手袋,我渴望被爱的感觉,19年里,我一直在孤独地成长。那些日子,我们笨拙地接吻,就像我笨拙地寻找那个叫做幸福的东西,19岁,我拥有了别人眼里的爱情,但我并不幸福。
1998年,我告别了不幸福的初恋,开始寻找新的幸福的旅程。我把爱情交给了一个40岁的男人,他一边给我幸福的棒棒糖一边警告我:40岁的男人是一口深井,取一瓢饮就好。
但我却迷恋这口深井,义无反顾地一头栽了下去。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他给了我成长中缺失的爱。但这份爱的账单,必须我一个人承担:在最想他的夜晚却不能给他打电话,在热闹的周末我却像孤魂野鬼般到处游荡。张楚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爱上这个男人后发现自己比不爱时更孤独,这样的爱情我不要,但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耗费了太多的青春,这场恋爱的时间比王家卫拍《2046》花的时间还长。
后来,一场姐弟恋天雷地火般发生了,那个大眼睛的男孩破门而入闯进我的生活,他给了我坐过山车般的眩晕,处于情感低潮的我想抓住这种很HIGH的感觉。不是说嫁人就是嫁一种生活方式吗?2006年,我和认识1个月的他去民政局拿了结婚证,但我对幸福的种种假设却像一个劣质气球一样瞬间破灭了,他的小孩子气让我结婚当天就后悔了。这次我花了更大的代价,原本想拉着幸福的尾巴走出人生低潮,但我必须用一辈子的代价为这次冲动埋单,我想,从此,我的人生不再会有高潮了。
也许,女人的幸福跟爱情真的无关。
2008年,上天弥补了我幸福的亏欠,给了我一个天使般可爱的孩子,他的每一声哭笑每一点细小的成长都牵动着我的幸福神经末梢。他让我学会了一种与爱情无关的爱,我必须对一个生命负责,我不能再天马行空地爱了,但我的幸福却从此在这个小不点身上落地生根,慢慢发芽,我在他身上的每一分付出都会收获一个幸福的果子。两个生命一起快乐成长,也许就是最大的幸福。
和许多孩子不同,童年的我从来不觉得幸福。虽然家里并不缺衣少食,但父母在年轻时常常吵架,那时的我非常希望有一个安静的家,一对平和的父母,所以每次看到班上那个父亲是工程师的女生放学后和父母一起高兴地看电影,我心里就难过。
长大后,谈恋爱,交男朋友,相爱的化学反应可以给我快乐,但仍然没法给我“幸福”。我对幸福的理解应该是温良平和持久的,它不会是爱情给我的那种感觉,可以瞬间火山,瞬间冰窖。所以,在多次恋爱后,我最终选定的另一半,是个持重温和的男人,他永远不会给我初恋的男孩给过我的激情,却在日日夜夜点点滴滴中,带给我细水长流的温暖。
成家之后,和所有人一样劳碌奔波,两点一线地工作。生活像一列奔驰的列车,在正轨上行驶,无风无浪,波澜不惊。我知道我已经得到了从小就希翼的“安宁”,可是让我迷茫的是,我还是没法感觉到“幸福”。
直到父亲满60的那天,高朋满座的生日宴上,他举杯对大家说:我没有什么愿望需要许,因为我已经很幸福了,人生就像一场电影,我一路看过来,有爱我的妻子,孝顺我的女儿,生活也还风调雨顺,没有遗憾,就是满足!
这番话,让我当时就愣住了,原来“幸福”的定义,在父亲眼中就是如此简单。我一直以为,他和母亲争争吵吵一辈子,过得并不快乐;而我从小资质平平,没当过优等生,工作后也没做过管理干部,比起半辈子混官场的父亲逊色太多;父亲一辈子,表面的风光后隐藏的那些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可是这些,他并不在意,在有瑕疵的生活面前,他选择的是一笑泯恩仇,而不是像我那样斤斤计较。
从那以后,我才开始领悟到幸福的含义,它不是来源于周围的环境,而是来源于自己的内心。只有平和淡定的心境才能接近幸福,才能把这种感觉挽留并长驻于胸。所以在后来偶然看到章小蕙的专访,当记者问她对未来的打算,她回答“随遇而安”时,我会对这个以前没什么感觉的女人肃然起敬,因为我知道,随遇而安需要多大的勇气,而有这样勇气的女人,又离幸福多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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