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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5月6日 地点:两岸咖啡(中医院对面) 倾诉人:琳达
性别:女 年龄:29岁 职业:职员 记录整理:吕豆豆
那个春日的黄昏,我坐在“两岸咖啡”大大的窗前,琳达悄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个面容清秀、身材窈窕的女子,一件灰色的真丝衬衫,一条藏蓝色的麻质长裤,配上灰色的高跟鞋和一只棕色的牛皮手袋,显示出琳达不凡的品位,而淡淡的笑容、温柔的举止,则让她极具女人的风情。在浅吟低唱的背景音乐声中,琳达缓缓地开始了她的讲述,而我由此走进一段曲折的感情故事里——
著名导演吕克·贝松执导、著名演员让·雷诺主演的《这个杀手不太冷》,曾经反响热烈。故事讲述了一个中年杀手和一个小女孩的故事,莱昂是一名习惯独来独往的职业杀手,但在他不苟言笑的外表下,却深藏着一颗温柔善良、天真质朴的赤子之心,而玛蒂达却只是一个普通的12岁的邻家女孩。这样两个人本来互不相干,但因后者不幸惨遭灭门之祸,才令二人意外地走到了一起。长时间的相濡以沫、生死与共,两个有着同样孤独且渴望温暖的灵魂越走越近,最终擦出微妙的火花,影片的结尾,莱昂为了救玛蒂达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而玛蒂达将那盆绿萝种进了泥土里……每每看到这一幕,我的眼泪总是忍不住地流下来,莱昂是玛蒂达的永远,而叶是我生命中的 “leon ”,从11岁见到他,一直到现在,他给了我很多的温暖与感动,我深深地爱着他,但命运注定了此生我们的咫尺天涯……
他给了我此生第一次巨大的感动
当12岁的玛蒂达和莱昂在楼梯口相遇的时候,她那直指人心的眼神,深深打动了他内心深处某块不曾触碰过的温柔地带……——《这个杀手不太冷》
第一次见到叶,是在1991年11月。那年我11岁,正上小学五年级。那时,我父母已离异多年,我跟随母亲生活。因为母亲调动工作,那年秋天,我转入了母亲单位附近的一所学校。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我敏感而自闭,而十月底出生的我,性格中有着典型的“天蝎”特质——执着、浪漫和神秘,有星座学家称“天蝎 ”是外冷内热型,表面上沉默寡言,内心却是波涛汹涌。我很小的时候,便显示出这些特点。我不太爱说话,总是很安静地坐在一边,但我的一位班主任曾说,只要看看这个孩子的眼睛,就知道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天生的敏感与多情,让我的眼睛里藏着太多的东西。
从我有记忆起,父母亲一直在争吵打闹,我总是很难过,很无助,却无法去说些什么。很多个黄昏,我常常背着书包,落寞地走在放学的路上,看到别的孩子欢快的身影,我不知道为何快乐离我这么远。有一天,父亲收拾东西离开了我们。家中有了许多的安静,但却感到很凄清。母亲是一个粗枝大叶的女人,父亲走后,她急于寻找新的幸福,每天忙着赴不同的约会,虽然常常没有结果。很多个晚上,我孤独地躺在我的小床上,很小的年龄,我却有了心脏阵阵收紧的感觉,那是一种被称为“心痛”的情绪,可惜这一切没人知道。
我转入了新学校,同位是一个叫珍妮的女孩子,与我不同,她活泼、可爱。或许以为我初来乍到,有些害羞吧,她总是拉着我去做很多事情,我感觉到了她内心的热情。而有一天,我们终于知道两家相距不远。
一天放学后,珍妮邀请我去她家里玩,那天晚上,母亲刚好有应酬,她答应晚上过去接我。那天,我跟着珍妮来到了她的家,她的母亲热情地将我们迎进了屋里。珍妮的家不大,但非常整洁与温馨,尤其是珍妮的房间,粉红色的色调,还有很多的装饰品和毛娃娃,典型的“小公主”的房间,让我羡慕着。
那天晚上,我和珍妮做完功课,珍妮的母亲也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房门响了,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到我,他笑着说,“哦,今天我们家来客人了,”他的笑容那样温暖,他的声音那样洪亮,给了我无比亲切的感觉。我和珍妮一家共进晚餐,坐在暖暖的灯光下,那种温馨的氛围给了我久违的家的感觉,我感受着,却泪湿着。
以后,我经常去到珍妮家,母亲为我有了新去处而高兴,她流连在外的时间更长了。有时,时间太晚了,我会住在珍妮家。珍妮的父母待我非常好,我称他们“叶叔叔”和“吴阿姨”,叶叔叔是那样的睿智和幽默,常常逗得我和珍妮开心起来。
转眼间到了第二年的元旦,叶叔叔到学校参加我们的联欢会。那天,演出结束后,叶叔叔拿出了两个精美的袋子,笑着对我和珍妮说,“小姑娘们,这是送给你们的新年礼物。”我和珍妮打开了袋子,是布娃娃,两只一模一样的布娃娃,珍妮开心地跳了起来,可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叔叔 ”。
那天晚上,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搂着那个布娃娃,我哭了,在我12年的人生中,收到的礼物屈指可数,这一天,这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布娃娃给了我巨大的感动,在我被母亲忽略的时候。12岁的女孩,还不懂得什么是爱,但“叶叔叔”那阳光般的笑容和一份关心,让我对他有了太多的亲近感。
日历一天天翻过,我和珍妮从小学升到了中学,又一起考入了一所重点高中。我们成长着、成熟着。而我应该感谢“叶叔叔”,他给予了我和珍妮一样的关爱,在我困惑的时候,在我痛苦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敏感,他能捕捉我最细微的情绪变化,然后,给我关心、给我鼓励,有时,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以让我感到他心中对我的一份在意。
以后,母亲再婚了,与继父的不融洽,让我将珍妮家作为了第二个家。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让我对“叶叔叔”有了许多的依赖,而生理与心理的成熟,让我的感情起着微妙的变化。我渴望见到“叶叔叔”,他的眼睛、音调,乃至眼角的皱纹,让我的心有着细微而清晰的疼痛,尤其是他那黑发间夹杂着的几根银丝,是那种入眼的慈祥,让我想泊在他的掌心,轻轻放松一路走来的孤单与疲惫……而很多个晚上,他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我回味着他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见证着我所有的欢乐与忧伤
在共同度过的分分秒秒中,莱昂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玛蒂达,一天,玛蒂达说,“我想我爱上你了,这是我的初恋,你知道么?”而莱昂被牛奶呛到了……——《这个杀手不太冷》
转眼间到了1998年,那年夏天,我和珍妮一起考上了大学。当我们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到家中时,叶叔叔激动地拥抱了我们。叶叔叔张开双臂,将我揽入了怀中,那一瞬间,他身上暖暖的气息,还有好闻的味道,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感觉,我只感到一股触电般的颤栗漫过我的全身,让我微微晕眩着。叶叔叔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样,松开我时,他深深地看着我,那潭水般幽深的眼神淹没了我……
那天晚上,搂着那只布娃娃,我流泪了,一直以来,父爱的缺失,让我有着太多的渴望和太多的不安全感,而“叶叔叔”的拥抱,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只是那激烈的心跳,让我困惑着,我感觉到了我对“叶叔叔”深深的喜欢,只是那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一个女孩对一个长辈的喜欢,那是爱,一个女孩从心底漫出的爱情……
叶叔叔送我和珍妮去南京报到。我和珍妮分别在两所大学。那天下午,为我安排好一切,叶叔叔要回徐州了,太多的感动和不舍,让我流了泪。叶叔叔心疼了,他轻轻地抹去了我脸上的泪水,不停地说着,“傻孩子,我会来看你的。”
我在南京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在繁重的学习之余,我和珍妮也偶尔约着见面。叶叔叔来南京出差时,会约上我们一起吃饭。珍妮依然像以前一样开朗,总是说个不停,她没有感觉到我和她父亲之间微妙的情绪变化。我和叶叔叔总是很沉默,只是深深的眼神泄露了彼此的心迹。
一个深秋的晚上,叶叔叔送我回学校。夜的“进香河路”很安静,踩着厚厚的松针,我和叶叔叔默默地走着,此时,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我和叶叔叔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到了学校门口,我们告别。我走了很远,当我回过头时,叶叔叔依然站在那里看着我,他孑然而立的身影让我心痛了。那一刻,无可抑制的爱,让我不顾一切地奔向了他。我紧紧地拥着他,我的眼泪落了下来。叶叔叔揽着我,他的手抚过我的长发、我的后背,我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潮水从我身体深处漫出,让我渴望着什么……在我意乱情迷的时候,叶叔叔却决绝地推开了我。他对我说,“琳达,天太晚了,你快点回去吧。”
叶叔叔走了,他没有回头,我站着,心痛阵阵袭来,我的眼泪哗哗地落下,或许那时,我终于知道,我的爱没有希望、没有结果……
他是我心底永远的温暖
莱昂让玛蒂达从通风口逃出去,玛蒂达哭了,她说,“我不想失去你,莱昂”,莱昂说,“你不会失去我。你让我尝到了生活的滋味。你永远不会再孤独了,宝贝,求你,快走……”——《这个杀手不太冷》
4年的大学生活,转瞬即逝。珍妮留在了南京,我则回到了徐州。我在徐州有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忙碌。在这座城市里穿梭,想起叶,是很多的温暖,节假日的时候,我也会看他和“吴阿姨”。叶老了,他戴着老花镜的样子和他微微腆起的肚腩,常常让我的眼睛湿润。只是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却无法改变我心中对他的那份深爱。
以后,珍妮结婚了。在母亲和叶的催促中,我也有了男朋友。伟杰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有着一份好的职业和简单而干净的内心。有一天,我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那天,当伟杰穿越我的身体时,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我知道我在和往事告别。
2006年5月,我嫁给了伟杰。那天,父母、叶和“吴阿姨”都到了。身披着洁白的婚纱,我呈现出我美丽的一面,我知道叶正在不远处看着我,我想用我的幸福给他一份放心。或许有些爱是没有结果的,但能够看到对方的开心、健康与平安,便是一种安慰与幸福吧。
伟杰很爱我,我回应着他的热情。一年后,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为人妻母,我忙碌着。但节假日,我和伟杰常常带着儿子去看叶和“吴阿姨”。叶看到我们总是很开心,只是偶尔躲闪的眼神,让我知道我们都不曾忘记什么。
生活在平淡间前行着。2009年4月的一天夜里,我们突然接到“吴阿姨”的电话,叶突发心脏病被送往医院急救。我和伟杰赶到了医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恐慌着、无助着,我一遍遍祈祷,祈求上苍可以给叶生的机会,因为我不能没有他,他是我的温暖、我的支柱。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叶终于脱离了危险。
一天晚上,我去看叶。叶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到我,他笑了,而我已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我的种种心情。
在这座城市里,我继续着我的忙碌。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枕边的那只布娃娃,给了我如水的宁静和如蜜的温暖,对于我来说,它代表着一段温婉的往事,在我生命中一个小小的角落为我静静地开着……(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一段简单而炽烈的爱情,让我深深感动着。我一直认为,真正的爱是没有要求的、是无怨的,真正的爱情也是超越肉体与任何世俗形式的,它是真正的心意相通,无论相距多远,无论天上人间,他(她)永远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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