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壮乡有个聪明美丽的姑娘,名叫达汪。她心灵手巧,绣出的花、鸟都像真的一样。
有一次她绣麻雀,还有一只眼睛没有绣好,一不小心绣花针扎破了小手指头,一滴血恰好滴在了要绣眼睛的地方。突然,奇怪的现象出现了,那麻雀的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起来。
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用袖子擦了擦再看,那圆眼睛带着血丝,眼皮还在一张一合呢!不一会儿,那麻雀竟在绣花巾上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看到这些,达汪姑娘不禁懊恼起来,心想:刚才应该把那只麻雀留住,养起来也是个伴,一个人在家织呀绣呀的,太孤单了。
从此以后,达汪姑娘每天绣花时,总觉得那红眼睛的麻雀在窗外啾啾地叫,但她一走到窗口,又不见了。有一次,她正在绣一朵大红花,那麻雀又在窗口啾啾鸣叫,她赶忙出去抓,那麻雀和她捉起迷藏来。你用手抓它,它跳上树;你用石子打它,它又钻进树丛。达汪就这样又抓又撵,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大院子的旁边,只见那麻雀扑打一下翅膀,飞到高墙里去了。
达汪姑娘觉得可惜极了,正想转身往回走,忽听见高墙里弓弦一响,传出了“啾啾,吱吱”的哀鸣声。接着,有个东西掉到了她的跟前,“哧扑哧扑”直跳,那正是她刚才要抓的那只麻雀。她忙用手捧起来一看,哎,脖颈受了箭伤。达汪马上掏出白手帕为麻雀包扎伤口。
这时,那大院的后门开了,有人吆喝道:“那是什么人?敢拾我家老爷射下的麻雀!”说着有两个人跑了过来。
达汪一看,原来是土司老爷家的两个家丁,她赶紧用白手帕把麻雀包了起来。那两个家丁来到她跟前问:“你手帕里包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麻雀?”姑娘急了,吞吞吐吐地说:“没……没什么……东西。”边说边把白手帕藏到了身后。这只麻雀可能是太疼了,便在手帕中挣扎了起来。这一动,被那个眼尖的家丁看到了,他说:“没有东西为什么手帕会动?”说着,就把手帕抢了过去。
恰巧这时土司老爷也跨出了后门,他说:“找到我射下的麻雀了吗?”抢白手帕的家丁马上跑过去跪下,双手把白手帕献了上去,对土司说:“是这位姑娘拾到了。”
土司老爷打量一下姑娘,只见姑娘的脸色由红变白,直冒虚汗,好像还在微微发抖。便打开了白手帕。可是哪里有什么麻雀,只见白手帕上绣着一只麻雀。土司老爷大怒,把手帕向家丁的脸上扔去,大骂道:“蠢笨的奴才,竟敢跟老爷开玩笑!我要的是真麻雀,谁要这绣的麻雀。”
那家丁急忙拾起白手帕一看,可不,手帕上真是绣的麻雀。
那家丁举着手帕对土司老爷说:“老爷请仔细看,这手帕上的血迹还没干呢,一定是这姑娘把麻雀放跑了。”
达汪姑娘刚松过一口气来,听家丁这么一说,把手帕拿过来一看,真奇怪,她什么时候绣下了这只麻雀呢?忽然她记起以前绣了那只麻雀,染上自己的血飞走了的事,便接着说:“老爷,这是我的手刚才在这里被芭芒刺伤出的血,我拿手帕来包扎,不想这手帕被这位大爷抢去了。”
土司老爷为了讨好姑娘,便瞪了家丁一眼,又不怀好意地对姑娘一笑。达汪姑娘一看不好,就低着头跑回家去了。
达汪跑到家,关上门掏出手帕,那上面绣着的麻雀突然又活了起来,扑扑地展开翅膀飞了起来。飞到屋檐上,它回头对达汪不住地点头。姑娘把手一招,麻雀又飞回到达汪姑娘的面前。姑娘把衣兜一张开,麻雀飞进了她的兜里。姑娘疼爱地抚摸着小麻雀,生怕它再飞走。
那土司自从见了达汪姑娘,心中就起了邪念,要讨她做姨太太,但达汪誓死不从。土司贼心不死,继续纠缠。这年正赶上大旱,土司便对她说:“要么你就做我的姨太太,要么就去做童女去求雨。”这童女可是不好当的,在祭神前要斋戒,祭神期间不许吃饭,不准喝水。但达汪情愿受罪,也不做土司的姨太太。
旱天的太阳像一团火笼罩着大地,童男童女跪在祭坛前,不一会儿,那童男就渴得昏死了过去。但达汪一心想着求雨,给禾苗解渴,使老百姓有好收成,心中便涌出一丝丝甜蜜蜜的水来润湿喉咙。所以她一直能坚持下去。
夜晚,祭坛点着的香火引来了鸟群,它们是来吃供品的,达汪看到鸟们都快饿死了,就让它们去吃供品。众鸟刚吃完,群兽又来了。达汪又把剩下的供品都给了野兽们。
第二天,人们发现供品没有了,便禀报了土司,土司老爷说:“这一定是让陪祭的人偷吃了。”达汪不承认自己偷吃了供品,土司就说:“那就剖开肚皮看看嘛。不过,要是你答应做我的姨太太,剖肚皮的事就可以免了。”
但达汪宁可被剖开肚皮,也不愿做土司老爷的姨太太。人们都跪下来为达汪求请,但残忍的土司老爷根本不理。
达汪的肚皮被刀子剖开了,看看肚子,肚子是干瘪的,看看胃,胃里什么也没有。这时,达汪睁着眼睛说:“我达汪清清白白,你诬陷好人不会有好下场。”
突然,老天爷发起了脾气。霎时飞沙走石,狂风暴雨,等风定雨收之后,达汪的尸体不见了。原来鸟儿们看达汪的心像泉水般清,如鲜花般美,这肮脏的大地不配埋葬她,便把她葬到月亮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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