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乃是诛族的大罪,然中国古代,却是隔个几十上百年便有一次,什么凌迟、什么被杀几代,反正没饭吃也是饿死,在暴政下也是被捏死,左右是死,不如死得壮烈些。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过把皇帝瘾呢!反贼那么多,能留名的没几个,留名者当中,能留下一些语录者,又在极少数。今天就看看几首著名的反诗吧。
彼可取而代之。有人要说了,这就是句大白话,怎么能算诗呢?有个说法,叫诗言志。大概意思是,以诗来表达其抱负。项羽此话,正是其志向的反映,若反向观之,不也可以说是诗吗?他看秦始皇游会稽、过浙江时,或许还只是说说而已,后来形势一变,也就起了兵。这话,就成为他早就要反的标志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讲的,也是大白话。与上句不同的是,此话乃临起义时用来鼓动人心。虽只八字,效果却是杠杠的。多少人抱着出将入相的心思投身到起义队伍当中——会不会有人觉得看不起那些有着强烈目的者呢?其实,若没他们的参与,队伍是绝无动力的。若起义是因饿得不行,则打下几个郡县,他们自己也就能吃得饱了,也就没有冲劲了。只有将皇位作为目标,让跟随者都觉得自己能捞个一官半职,才能继续下去嘛。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黄巢这首诗,名为《不第后咏菊》。啥叫不第后?就是没考得上科举嘛,跟孔乙己差不多。区别在于,孔乙己没黄巢那般胆大,只能在那啧啧于回香豆的回字有几个写法……当然,有人在解读时,赋予这首诗以极强烈的意义,说什么“形象地显示了农民革命领袖果决坚定的精神风貌”——这都是马后炮,人家当时还不是农民领袖好吧!真果敢真坚定,他应该继续去考科举,像范进那样多考几次,总要中的嘛……不过,这诗最著名之处还不在于他是反诗,而在有部同最后一句的电影。那可是真正的黄金甲,到处是黄澄澄的一片呢!
三人之中,项羽最悲。不是说他无颜见江东父老之事,而是,他三人皆立下誓言,结果,陈胜建立了张楚政权,证明了王侯将相,确实没种,能者居之;黄巢呢,也带着六十万大军进了长安,实现了满城的理想;唯他项羽,未能取秦始皇而代之,最终是刘邦建汉,而非他光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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