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时代最稳定的最好的官职之一应该就是太子的老师了吧,清贵而且不要命,站队不对会死人的。太子继位后,自己的老师总是要提拔的,于是乎,无数人钻营着,希望得到这个位置,哪怕没什么学问,领个虚名也好。
不过,其实真要讲起来,太子的老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太子不听话,拿老师出气,那都是小事,万一太子被废,另立一主,日子就不好过了。
人生中能碰上一次已经是极难得了,偏偏这位老先生碰上三回,应该可以是史上唯一了。
早年李纲也是意气风发一有为青年,崇尚高风亮节。周朝时担任齐王宇文宪的参军事。周宣帝宇文赟准备杀宇文宪,召来他的僚属诬陷编造罪名,李纲誓死不从,是个有骨气的汉子。宇文宪最终还是被杀,李纲用没有帏盖的车子载着宇文宪的尸体,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李纲扶着棺材嚎啕恸哭,安葬后才离开。
正因他为人忠义,入隋后,老同事杨坚任命他担任太子洗马。太子杨勇宴请东宫臣子,左庶子唐令则弹奏琵琶,又唱《武媚娘曲》。李纲说:"唐令则甚微调教辅佐太子的官员,却将自己当作歌伎,进献淫声,惑乱太子的耳目,如果让陛下知道了,岂不是要连累殿下吗?臣请求对他治罪。"
杨勇说:"你别管这事,是我自己想听音乐而已!"后来杨勇被废黜,隋文帝杨坚严词谴责,东宫里的官吏僚属没人敢插话,惟独李纲说:"陛下平常不教育太子,所以才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太子的天资跟普通人无异,如果让贤良的人辅佐他就能从善,如果让不正派的人诱导他就会向恶,为什么只是太子一个人的罪过呢?"杨坚说:"是朕的过失啊!"虽然他劝过谏过,但最终没保住太子之位,甚至这个学生连命也丢了。
唐朝初建,李纲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兼太子詹事,教导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犯事了,李渊发怒,要治属下宇文歆和窦诞的罪,也是李纲一力劝说,最终才没酿成大错。
只是,这个老师的衰运还在。太子李建成渐渐开始亲近无赖,胡乱猜忌与朝廷有了隔阂,李纲频频进谏不被听从,于是请求退休。李渊骂他曾担任过贼帅何潘仁的长史,却羞于担任唐朝的尚书郎。
李纲叩头说:"何潘仁,是贼帅,志在残杀,然而臣每次进谏他都能停止杀戮,任他的长史,所以心中无愧。陛下大功告成,常常自以为是,臣说的话就好像拿石头扔进水里,我敢长期担任尚书郎吗?而且臣侍奉太子,太子又不听臣的劝告,所以要上交官印。"李渊认为他很正直,向他道歉,并升他为太子少保,让他仍旧担任尚书郎、太子詹事。只是他再受李渊的重视,也挡不住太子之位换人。
时间一晃到了贞观四年(630年),李纲又担任太子少师,教导太子李承乾,李承乾知道李纲患有脚疾,于是亲自将老师引上殿并恭恭敬敬地行礼,又向其虚心请教,态度极为礼敬。李纲是一如既往地强硬,哪怕面对李世民也是以原则为先。他生病时,李世民派房玄龄到他家里慰问。贞观五年(630年),李纲去世了,享年八十五岁,朝廷追赠他开府仪同三司,谥号为贞,李承乾为他立碑。也许这是他的幸运,因为在不久以后,他的第三个太子学生李承乾的皇储之位也要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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