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英名在,何必意封侯。第一次了解飞将军是在王昌龄《出塞》中“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诗句中。怀着与生俱来的猎奇心理翻开了当时能找到的所有关于李将军的书。渐渐地各种英雄事迹串出了将军一生的脉络。陇西,一个日后诞生了隋唐王朝的“关陇集团”的发源地,飞将军就出生在这里。
自文帝登基以来,帝国最危急的时刻到了。匈奴骑兵的前锋部队,甚至已突进到了汉朝行宫甘泉宫附近,距离首都长安,只有短短四十公里!朝野震动,风声鹤唳,民心惶惶!值此乱世之际,两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娃娃兵李广李蔡兄弟入得了文帝的法眼,从此开始了将军“苦战竟不侯,富年颇惆怅”的一生。
汉初的“休养生息”政策束缚了将军的手脚,他却拿上林苑的小动物们练出了日后纵横疆场让敌人闻风伤胆的神箭。漫长的等待却没能换来一次爆发,李将军等死了文帝,现在又等死了景帝,终于迎来了雄心壮志的武帝。我们现在知道了,这是一个堪与亚历山大、拿破仑、凯撒相比肩的冒险者和野心家,他的终极目标,是要让当时他已知世界的所有蛮夷番邦统统都臣服在他的脚下,匍匐、战栗、顶礼膜拜。为后来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奠定了基础的一代雄主。
终于,刘彻要对匈奴动手了!汉庭要出了这口忍了六十年的恶气。所以,李广与程不识名为卫尉,实则武帝的近身军事参谋,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匈奴。汉武帝的如此态度,对李广意味着一种信任,也意味着即将到来的重用,可叹李广从军二十余载,现在终于要熬出头了。现在只要等一个机会,武帝就会对匈奴宣战,这是迟早的,李广在静观其变。这一等又是六年,等来了“马邑之围”的三十万大军的塞外游行。还要等,终于等来了卫青霍去病时代的到来。李广郁闷哪,霍去病只是个十八岁的无名少年,而他老人家可是个年近花甲的叱诧宿将,最后的结果却是如此,这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了。
最终,画面全部淡去,李广闭上眼睛,陷入黑暗。血,已为国家流光,泪,已为自己流干,终于,老将军随风而殁。
个人认为李广的失意,根源还在于其落后时势的军事战略思想,自马邑之谋后,汉朝和匈奴由边境冲突转为正式战争状态,战争形式也由小规模小范围遭遇战,转化为了大规模大纵深运动战。李广对此虽有所意识,但由于过分相信自己的骁勇与威名,而并没有及时适应这种新战略思想的变化去补齐自己的短板。只有战术意识,没有战略眼光,缺乏协同作战能力,这些直接导致了李广每次远征总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处处被动,屡陷重围,错而不改,一错再错。与之相对,年轻的卫青却在这方面比前辈李广显得更为老练持重,执行战略一丝不苟,可谓深得汉武之意。
再一个,武帝的用人思想其实也有些问题。李广是个偏才,他的优势在于其临敌应变的作战风格,以及激励士气、震慑敌人的无形品牌作用。这些对防御匈奴来去如风的小规模入侵杀掠是非常有效的,不要小看它,这其实非常重要,对抗匈奴是场持久战,卫霍攻的再好没用,自己同时被打成烂筛子岂非得不偿失?汉武好大喜功,重攻不重守,以至帝国国力耗虚且得不到有力保障与补充,这绝对是个偏颇的决策,他应该把卫霍的攻与李广的守放在同样的战略高度,同样的去重视、重赏与重用。可惜武帝始终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而让李广的无双才气始终也没能大放光芒,至死还在怪罪天命,真是一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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