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迎春,金陵十二钗之一。常见版本原文:"二小姐乃赦老爹之妾所出,名迎春,有版本则说是贾赦前妻所出。居于大观园中紫菱洲里的翠锦楼,故贾迎春在诗社的别号为菱洲。迎春老实无能,懦弱怕事,有"二木头"的诨名。她不但作诗猜谜不如姐妹们,在处世为人上,也只知退让,任人欺侮。她父亲贾赦欠了孙家五千两银子还不出,就把她嫁给孙家,实际上是拿她抵债。出嫁后不久,她就被孙绍祖虐待而死,预示着荣国府已经开始逐步走向衰败。
有一种现象叫“马太效应”,赢家步步通吃,攒雪球一样聚敛他的权利,边缘人物却无法守住手中不多的拥有,只能看着它们像细砂从指缝间逐渐漏尽。同是荣国府的后代,贾母的孙子女辈,宝玉和迎春身上却体现了这样的两极。迎春是贾赦的女儿,贾赦于儿女份上寻常,迎春不大可能得到父爱。而她的母亲呢?
有一种是说法是迎春是贾赦前妻所出,我以为有误。如是前妻所出,地位不至于如此低下,即使邢夫人也会让她一着。从她的出嫁看,她无论是在贾赦还是在邢夫人心中,地位都很一般。
以贾赦虽已有文凤等数妾仍强娶鸳鸯可想,贾赦乃一好色之徒,强娶鸳鸯时至少当在六十岁左右,那么年轻时的不俭点可想而知。因此,邢夫人当为贾赦正妻,迎春的生母既不会是贾赦前妻,也不会是姨娘,也不会是妾,而是一个在贾赦房里使换的普通丫头,被贾赦强行或与贾赦私通后,生下了迎春。而自从生下迎春后,即被处死或谑待而死。而迎春就随了贾母,生活在贾政这边。那么她的生娘是谁呢,从书中出场的900多个人物中,实在找不出是哪一个了,只能肯定地说,是一个曾在贾府侍候过年轻时候贾赦的一个小丫头。可以说,迎春是在“三不管”的状态下长大的,这种生存状况,使她自卑怯懦,习惯了收缩自己,纵然有些天分也被压抑,因此缺乏性格魅力。
她第一次出场,是和探春惜春一道出现在黛玉的眼中,书中这样形容迎春:肌肤微丰,和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倒也是个美女,起码皮肤很好,可是但凡富贵之家的小姐,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的,又有蔷薇硝茉莉粉之类搽着,皮肤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懦小姐不问累金凤”一回当中,曹雪芹极力塑造了贾迎春与世无争的柔弱性格。一个累金凤不知去了哪儿,这件事情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贾迎春其实只要稍微出下面就可以解决的,但是行事向来低调的贾迎春还是选择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方式。“罢,罢,罢!你不能拿了金凤来,不必牵三扯四乱嚷。我也不要那凤了。便是太太们问时,我只说丢了,也防碍不着你什么的。你出去歇息歇息倒好。”
从简单的几句话就可以看出,这个女子对于自己的利益相当漠视。她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麻烦别人。迎春不但没有张扬的精神面貌和性格特征,才能上也平平。
第二十二回一家子兄弟姐妹做灯谜,惟独有迎春与贾环做得不像,元春都猜不出来,文中只说贾环做得不伦不类,惹得众人笑话,想来迎春做得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给她留面子罢了。北静王妃来拜访,贾母只叫钗黛与探春姐妹会见,这偏心太明显,连邢夫人都看不过眼,当然也因为大房失了体面,她攒了一肚子闷气,书中说迎春倒是无所谓,她真的无所谓吗?只不过她有所谓又能如何?宝钗一向温厚著称,凡事都想得周到,对于迎春却懒得敷衍。
第三十七回,众人成立诗社起雅号,黛玉宝钗乃至探春的号都有那么多说头,轮到迎春,她自谦不会作诗,宝钗便说,她住的是紫菱洲,就叫她菱洲,四丫头在藕香榭,就叫她藕榭就完了。宝钗以这般轻浮的口气打发二位,足见她们在她眼里都不大有分量,惜春年龄较小也罢了,对于迎春这位二姐姐怎么如此不恭敬?
第四十九回,只因宝琴等人来到荣国府,宝玉便兴兴头头要起诗社,探春说二姐姐还病着呢,宝玉张口就说,二姐姐又不大作诗,没有她又何妨?呵呵,这会子他并不知道宝琴她们就一定会作诗,诗社云云,不过是享受风花雪月的形式罢了,宝玉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可以看出这个姐姐在他心中的真实分量。
第三十七回,探春发起组织海棠诗社,迎春担任副社长,负责限韵,这时候她说了一句话:“依我说,也不必随一人出题限韵,竟是拈阄公道。”后来她果然采取了拈阄方式,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诗来,随手一揭,是一首七言律,这就定下来大家都要写七律。她掩了书,向一个小丫头道,你随口说一个字来,那丫头正倚门立着,就说了个“门”字,迎春就宣布,大家的七律都必须用门字韵。跟着又要了韵牌匣子来,抽出十三元那一个小抽屉,让那小丫头随手拿四块,结果拿出的是“盆”“魂”“痕”“昏”,于是,就规定大家写诗都得用这四个字押韵。这段文字,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写大观园女儿们结社写诗的一些具体过程,其实,曹雪芹是刻画迎春的性格。像迎春这样的懦小姐,这种同一社会阶层里的弱势存在,他们的惟一向往,只能是在抓阄的过程里抓到个好阄——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偶然,这是很危险也是很无奈的。
总而言之,凡落到迎春头上的都是最坏的,她的奶妈最刁恶,不但是聚众赌博的大头家,还拿了她的累金凤去做赌本,她的丫鬟最平庸,无论是司棋还是绣橘,都缺乏光彩,和探春的侍书根本没法比。然而,命运总不放过迎春,即便她躲到一隅,也会找上门来。贾赦使了孙绍祖家五千两银子不想还,想了一个变通的法子,把女儿许配给孙家。
没有精挑细选,没有认真打量,“娶亲的日子甚急,不过今年就要过门的”,迎春就这么匆促地嫁掉了,匆促到连一个生日都写得花团锦簇的《红楼梦》,也没怎么描述这位千金小姐出嫁的排场。迎春先是被丈夫凌辱打骂,最后是“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梁”。对于她的死,我没有一丝惊讶,她的一生都在下降着,在不幸的旋涡里挪移躲闪,如今,终于落到了最低点,她这一页,可以就此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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