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一代,名将辈出,因《说岳》的原因,说到宋将,很多人只知道岳飞,其实韩世忠、吴玠、张浚、刘琦都是比岳飞毫不逊色的一代名将。黄天荡一战更是将淮南牢牢守住,将金兵铁骑阻挡在淮河北岸。成就这段功勋的,是南宋名将韩世忠。
建炎三年闰八月,兀朮率主力十万铁骑出归德军,目标直追宋高宗。十一月初,兀朮很快攻克和州(今安徽和县),又进攻采石渡准备渡江。
高宗当时正在越州(今浙江绍兴),本欲效仿真宗亲临澶渊的故事,但此时的形势岂能与当时相比,诸臣都劝他暂避,于是退往明州(今浙江宁波)。
在金军快速插入的时候,很多叛军和盗贼也趁势独立,不少地方大员和军事长官被盗贼杀死,浙江的形势非常危急,最后宋廷决定在定海(今浙江镇海)登船,避入海中。金军进攻明州,张俊和守臣徽猷阁待制刘洪道带兵击败之,但兀朮大兵随后压到,张俊率兵撤离。金军占领明州后,又快速攻克杭州临安府。
兀朮由于战功卓越,被宋人称为“四太子”,取代了“二太子”斡离不,成为宋人心目中金军的精神化身。此时兀朮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然放弃骑兵优势,遣部将阿里、蒲卢浑征集海船入海追击。女真的文明进程虽然一日千里,而且此时战局占优,但要和汉人进行海战还为时过早。金军舰队在昌国(今浙江舟山)沿海遭遇风雨,一支正规海军竟无法处理。宋枢密院提领海船张公裕趁机率宋军大船冲击,金军岂能抵抗,大败而逃,损失不计其数。金军在北方持仗天生的良马,组建了彪悍的铁骑部队,但是论到海上作战,他们却无法制造精良的战船。所以在北方宋军一路败退,一旦有了水战的机会,就可以痛击金军了。
兀朮本来就是孤军深入,遭此大败后连忙宣布“搜山检海已毕”,开始北撤。金军退到镇江口时发现韩世忠的大军已经驻防,韩世忠约兀朮在江上决战,韩世忠只有八千兵,而兀朮有十万大军,兵力远甚于韩世忠,但韩世忠也毫无畏惧,准备和南下以来从无败绩的四太子打上一仗。
建炎四年三月十五日,宋金两军按约出战,双方主将韩世忠、兀朮均亲自指挥战斗。金军的目标是突破宋军封锁,只要在北岸登陆就可以乘马逃离,但宋军舰队守住北岸,岂容金军逃脱。金军船小,但毕竟人多,而且很灵活,士卒在船中射箭,火力异常凶猛。韩世忠的夫人梁氏亲自登上楼船,击鼓助威,宋军士气大振,向金军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攻,这便是野史中著名的“梁红玉擂鼓战金山”。
在宋军的澎湃攻势下,金军终不能抗,向韩世忠求和,并以在江南劫掠到的财物和北方带来的骏马贿赂,被韩世忠严词拒绝。兀朮无奈,只好率舰队沿长江南岸向西机动,寻求突破的机会。韩世忠则始终在北岸并行,且战且走,最后将金军逼入建康东北七十里处的黄天荡,以大舰堵住出口港。当时挞懒围困楚州(今江苏淮安)数月,知楚州赵立虽奋力抗敌,数败金军,但援尽粮绝,中砲牺牲,挞懒终于攻克楚州。随后挞懒立即派大将太一孛堇(《金史》作移剌古)率军来援兀朮,驻在江北,被韩世忠舰队抵住不能与兀朮军相会,两军相持了48天。兀朮见友军来援,集结兵力发起总攻,韩世忠以海舰反击,用钩索掀翻了不少金军船只,又将舰队分为两阵,夹击金军。
兀朮只见本方舰船被依次掀翻,眼见就要轮到自己的旗舰,只好亲自站到船头向韩世忠求和,祈求得非常哀切。韩世忠慨然道:“还我两宫(指徽宗、钦宗),复我疆土,则可以相全。”这显然又超出了兀朮的职权范围,只好再战。过几天兀朮实在扛不住又求和,韩世忠用箭把他射走。兀朮陷入绝境,非常哀伤的说:“南人使船欲如使马,奈何?”在军中广泛征求意见如何逃命。
有一位姓王的福建人献策,在金军小船中载土,可以增加稳定性,又可以避火,宋军的海船必须要有风才能动,可以等到无风时再出击。又有人献策可以利用黄天荡旁淤塞的老鹳河,掘一条河道逃离。史书上说金军一夜之间掘出一条三十里的河道。
次日江风果然停止,金军趁机冲出,用火箭射宋舰,宋军大舰无风不能动,损失不少,终于被金军从河道逃出。
除兀朮仓皇北逃外,挞懒部也受到打击,退出江淮。拔离速部也是孤军深入,更遭重创,在归途中遭到伏击,大将耶律马五被弓箭手牛皋生擒。金军这一次南侵很多部队都冒进轻入,归途遭到重创,自靖康以来的狂热有所收敛,更认识到突入江淮与宋军水战是完全不现实的事情,双方的战略重心开始转移到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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