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疮之疾,为害深重,使人“形陨骨枯”、“丧身绝育”。陈司成甚为怜悯,遂细察气运、天时、病原传染及患者嗜好,潜心研究此病诊治,成为中医梅毒学家,并写成《霉疮秘录》一书。
陈司成的《霉疮秘录》共收集病案29则,均为典型案例,包括各期梅毒。关于梅疮治疗,均服用陈司成亲自配制的生生乳而治愈。而生生乳即由砒霜等原料,经高温烧炼而成。陈司成反对直接用生砒霜,以防中毒,锻炼后的砒霜可以毒攻邪(即平常所说的以毒攻毒)。陈司成《霉疮秘录》中记载的29例病案,被他治愈的有28例,只有一例,因患者吝费罢药未能痊愈,治愈率竟达99.9%,可见砒霜、水银运用得当,对梅毒有特殊的疗效。
清朝祁坤于1665年撰写的《外科大成》,也记载了用砒霜和水银加工水银膏治疗梅毒的事情。
治蛊鼓病
道光初年的一天下午,江苏淮安名医吴鞠通正和好友对弈,忽有人来报,有一垂危病人抬在门外,请先生看病。
吴鞠通仔细观察病人,只见他面色苍黄,气息奄奄,腹胀大如鼓,腹筋暴起。他对来人说,这是蛊鼓病,腹中要么有虫,要么有血。病家说,病人生此病已经有好几年了,经常说肚子痛,现在痛得更厉害了,曾经用过楝草根皮打过虫,也吃过乌梅丸,有过一定效果,但未根除,还是经常发病。前天,其老家一位郎中也说这是蛊鼓病,让病人吃了三分白信(白砒霜),腹痛好一些了,可现在更厉害了,所以来吴先生这里求救。
吴鞠通说:“此病虫蛊不错,用信石也不错,只是谨慎太过。用量太小,药不压敌,我今用信石一钱打粉,回去后用凉水冲服,可将虫毙,随后由大便排出,此病可愈。”病家站在一旁,说:“吴先生,砒霜可是毒药啊,用量是我们在家用的三倍还多,不会出什么事吧?”吴鞠通说:“病我已看了,方得由我来开,医生者,生命所托,我岂能拿生命开玩笑。方已开出,我当负责,你照用是了,如有情况立即找我。”
病家取药之后,便将病人抬回,到家服药后,果如吴鞠通所言,泻下不少长虫,最长者二尺有余,泻后腹胀变松,腹痛也止,腹也变小如初,知饥索食。全家为之高兴,消息传遍乡里,都说:“吴鞠通真神医也!”
风行魏晋上流社会的五石散
砒霜在古代,也被人用来美容或制春药。如含砒霜的五石散有壮阳、强体力、治阳痿等功效,也能使人皮肤白里透红。但对其用量与用法却要求极严格。
服五石散是魏晋上流社会的流行风尚,尤其到西晋以后,服散之风极盛。晋哀帝司马丕、王羲之、张孝秀、房伯玉、皇甫谧等当时名流,都嗜服五石散。服用后伴随药力发作,人体会产生巨大的内热,于是,穿厚衣服的人渐渐少了,穿宽大衣服甚至裸体的人多了起来。
五石散究竟是一种什么神秘药物,竟使魏晋至唐中叶的名士们趋之若鹜,从魏晋至唐,历经整整600余年而未有间断?五石散,也称“寒食散”。称其“五石散”是就其五味主药:白石英、紫石英、石钟乳、赤石脂、石硫黄而言。称其“寒食散”是就其服用方式而言。据皇甫谧的《寒食散论》,服用五石散需要一整套程序:服药后,首先需要将药的毒性和热力散发掉,即所谓散发。如果散发得当,体内疾病会随毒热一起发出;如果散发不当,则五毒攻心,后果不堪设想。而散发的重要一点是,必须在服药后多吃冷饭,故称“寒食散”。除了吃冷食之外,还要注意多外出步行运动,称为“散动”或“行散”。还要注意多喝热酒、好酒,每天饮数次,使身体醺醺有酒势,即处于微醉状态。如果饮冷酒或劣质酒就可能会送命,西晋的裴秀就是因服药后饮用冷酒而丧命。另外,服药后还要用冷水浴(即便在严冬)来将药的毒性和热力散发掉。
当然,五石散毕竟是慢性毒药,服此药而死者,有裴秀、晋哀帝司马丕、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北魏献文帝拓跋弘等,学者皇甫谧则因服散而成残疾。
总之,砒霜能解毒治病这种现象叫拮抗作用,也就是古人所说的“以毒攻毒”、“一物降一物”。药之太过就变成了毒,控制毒力反过来又变成药,千百年来莫不如此。(原文来自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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