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亮最突出的特点是好淫嗜杀,他曾对大臣高怀贞说他的志向:“吾有三志,国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帅师伐远,执其君长问罪于前,二也;得天下绝色而妻之,三也。”中国男人有此大志向的很多,都埋在心里,只有完颜亮说出来了。
美女,不管是谁,只要看上了,就得上,他还特别喜欢乱伦。看上了崇义军节度使乌带的妻子唐括定哥,杀死定哥,霸占唐括定哥。定哥已经嫁人的妹妹石哥也被带入后宫。他看上了太祖长公主兀鲁(他的姑姑)的侍婢忽挞,杀死长公主兀鲁,并杖其丈夫平章政事徒单恭,封侍婢忽挞为国夫人。他发现叔父曹国王宗敏的妃子阿懒很漂亮,便杀了叔父宗敏,霸占了叔母阿懒。海陵王对姐姐的女儿即他的外甥女叉察也不放过。
后来,举凡宗室人员被杀,其妻室女儿便归海陵王所有。他杀金太宗子孙七十余人,秦王完颜宗翰子孙三十余人。完颜亮对宗室的杀戮之惨,有人开玩笑说,他就是宋徽宗转世的。
他有四个儿子,三个早夭,一个在他死后被杀。无后。
完颜亮也很“可爱”。金太宗的孙女,就是他的堂妹莎里古真是有夫之妇,也是他的情妇,他发现莎里古真和人有不正当关系后大怒道:“尔爱贵官,有贵如天子者乎?尔爱人才,有才兼文武似我者乎?尔爱娱乐,有丰富伟岸过于我者乎?”(《金史·后妃传》)完颜亮很自负,从他存世的诗词里可以看出来。王的女人竟敢出轨,怎么不怒?怒归怒,还是要讲道理。像我这样不世出的伟丈夫你去哪里找?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贪得无厌。以至于“气咽不能言”。不过,他也没有为难莎里古真。
完颜亮突然发疯,要攻打南宋,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贪图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南宋宋高宗的刘贵妃美色。崇信的宦官梁珫“极言宋刘贵妃绝色倾国”。完颜亮很可爱,在南征之前命人做好衣衾,准备等攻灭南宋俘虏刘贵妃时使用。
继完颜亮当皇帝的堂弟完颜雍为什么造反?也是因为女人。完颜雍被任命为东京(辽阳府)留守,完颜亮让完颜雍夫人乌林答氏入京为人质。深知完颜亮好色成性的乌林答氏只好进京,走到中都附近自杀身亡。完颜雍夫妻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后来完颜雍当上皇帝,二十九年未曾立中宫皇后,皇后改葬时他痛哭不已。此事令完颜雍对完颜亮恨之入骨。
《醒世恒言》中间有一篇小说《金海陵纵欲身亡》,结尾处有诗叹云:“世上谁人不爱色?惟有海陵无止极。未曾立马向吴山,大定改元空叹息。空叹息,空叹息,国破家亡回不得。孤身客死倩人怜,万古传名为逆贼。”
《金史》对他下的评语是:“淫嬖( bì)不择骨肉,刑杀不问有罪。至营南京宫殿,运一木之费至二千万,牵一车之力至五百人。宫殿之饰,遍傅黄金而后间以五采,金屑飞空如落雪。一殿之费以亿万计,成而复毁,务极华丽。其南征造战舰江上,毁民庐舍以为材,煮死人膏以为油。殚民力如马牛,费财用如土苴(jū),空国以图人国,遂至于败。”
只要是美女,不管亲疏。只要想杀人,不管是否有罪。营造南京开封府,花钱如流水。一座宫殿造价上亿,有一点看不上就毁掉重来。南征时造兵船,没有木材,拆老百姓的房子。没有油膏润滑,杀人焚尸炼油。发倾国之力去进攻南宋,金国为之一空,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海陵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欲为君则弑其君,欲伐国则弑其母,欲夺人之妻则使之杀其夫。三纲绝矣,何暇他论。至于屠灭宗族,剪刈(yì)忠良,妇姑姊妹尽入嫔(pín)御。方以三十二总管之兵图一天下,卒之戾气感召,身由恶终,使天下后世称无道主以海陵为首。可不戒哉!可不戒哉!”
“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这是司马迁给纣王下的判语,完颜亮也适合。此类昏君,不是一般人,智商很高,能说会道,你要劝谏,说不过他,他能够把自己的缺点统统说成优点。他本来是个奢侈无度的人,可是他对管府库的官员训话说:“帑藏之物皆出民力,费十致一,当纠察奸弊,犯者必罚无赦。”貌似唐太宗。
完颜亮汉化很深,喜读史书,又好锻炼身体,自认为文武双全,而且极善于表演。他使用破旧的被子,在衣服上打补丁,专门让史官看见;御膳房用鹅做的美食端上来,被他拒绝,还受到批评;叫上负责饮食的官员取士兵吃的陈米饭一起吃,先把士兵饭吃完;出去视察工作,见到老百姓的车陷到泥泽里,令卫士下去推车,推出来后自己才走;和大臣亲切地交谈,经常用古代明君自励;严厉地批评大臣,为什么不进直言。
自以为聪明的人一般都是固执己见、刚愎自用的,北方的完颜雍已经称帝了,他还要坚持南下。
有人为完颜亮翻案,认为他对宗室大臣们残酷无情,对百姓很仁慈。这种表演性的摆拍没有任何意义。他大兴土木,南征南宋,使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他不会直接对升斗小民动手,他的政策祸及千万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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