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名妓李师师幼年不幸,父母双亡,以至沦落风尘。她美艳绝伦,才华出众,善词曲,工歌唱,名噪京城汴梁。她与宋徽宗、周邦彦、宋江三个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师师与周邦彦
李师师出生在北宋京师汴梁,父亲叫王寅,祖辈以染布为生,在汴梁小有名气。师师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因产后大出血而死,可怜师师刚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
师师在父亲的抚养下很快成长起来。她八个月的时候就会说话,十个月就能走路,不到三岁就能把《三字经》背得滚瓜烂熟,而且能背诵很多唐诗,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
师师四岁那年,她的父亲王寅因为延误了宫内锦绢的交货期限而被捕入狱,不久就病死在狱中。无亲无故的小师师被邻居送到了当时收养孤儿或弃儿的“慈幼局”,不久就被到局中物色“摇钱树”的李姥姥抱回,改姓不改名,就叫李师师。
李姥姥在金钱巷开了一个妓院,名叫“镇安坊”,生意十分红火。金钱巷与皇宫后墙仅一街之隔,各色各样的妓院一家挨着一家,是个灯红酒绿的风月场所。政府官员、公子达贵、风流才子、酒色之徒等三教九流的人经常在金钱巷里寻欢作乐,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李师师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成人的。
年幼的李师师开始学习弹琴,她的琴声细腻、委婉,竟引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注意。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当时有名的词人周邦彦。
周邦彦年轻时做过太学生,神宗当政时积极拥护王安石变法,以一首《汴都赋》驰名朝野。哲宗年间,因为变法受挫,他被贬出京城,数年后又被徽宗招回,在国子监做一个收税管帐的小官。现在,他对官场已经心灰意懒,全心投入到青楼歌坊,寻求诗词的灵感。周邦彦就是在镇安坊里结识李师师的。
周邦彦发现了李师师的才华,就主动当起了李师师的老师,教她弹琴和歌唱,而李师师也把周邦彦视为自己的长者和恩师。在周邦彦的教导下,李师师在镇安坊里的名声越来越大,以致轰动了整个汴梁城。
李师师十六岁的时候,在李姥姥的逼迫下开始接客,她成了妓院里红得发紫的新星。北宋天子宋徽宗后来成了李师师的常客。
李师师正值青春年华,而周邦彦已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了。他对李师师既是无限倾慕,又引为知音,而李师师对他虽然谈不上有什么爱情,但钦佩他的旷世之才,有一种情感上的慰藉和艺术上的共鸣,所以一直与他保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当周邦彦得知当今天子微服私访李师师后,自是不敢像过去那样常常拜访李师师,总是偷偷摸摸地寻找空子,只怕碰上徽宗皇帝。但是,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一天黄昏,周邦彦正在李师师的寓楼上吹着洞箫,徽宗皇帝忽然驾到,吓得周邦彦赶忙钻到了李师师的床下。周邦彦以为徽宗皇帝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没想到,徽宗皇帝待到三更天还不走,竟要留在这里与李师师过夜。要不是李师师把徽宗皇帝灌醉,真不知道周邦彦该如何收场。
但是,周邦彦与李师师的关系还是被徽宗皇帝知道了。徽宗皇帝授意蔡京,随便捏了个罪名,就把周邦彦贬出京城去了。
李师师深为周邦彦的遭遇所不平,就给徽宗吹起了枕边风。还真是管用,徽宗本知道周邦彦是冤枉的,顿时生出恻隐之心,赦免了周邦彦的罪名,并把他招回京城,封他做了“大晟乐正”。所谓“大晟乐正”就是徽宗所设立的中央音乐研究院的制乐之官,周邦彦真是“因祸得福”了。风波过后,周邦彦不仅升了官,而且还得了徽宗皇帝的默许,准他随时在李师师家里走动,君臣之间因为李师师的缘故,越发融洽了,这种情况在历史上是少见的。
李师师与宋徽宗
李师师与宋徽宗的关系,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情人关系,说得更白一点,李师师就是宋徽宗包养的“二奶”。
李师师开始接客后,名声大振,连大宋天子宋徽宗都想与她进行鱼水之欢,可见李师师的魅力是巨大的。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徽宗皇帝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幽会李师师,而是采取了民间“偷鸡摸狗”的办法,暗地里与李师师来往。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美女,两人各有所需,一拍既合。徽宗在享尽一夜风流之后,就彻底被李师师征服了,三宫六院等大批美人在他眼里都成了草木之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徽宗皇帝在外包养美人的事,很快就传到郑皇后耳朵里。郑皇后对徽宗说:“娼妓之流,极为下贱,不宜接圣体。况且皇上夜晚微行,容易发生不测,希望陛下自爱。”徽宗点头应允,果然不说假话,一年多时间再没有去过镇安坊,但给予李师师的赏赐却从未间断过。
徽宗皇帝对李师师更加思念,殿前太监张迪深知主子的心思,就对徽宗说:“皇上幸临李师师,必须微服夜行,这样当然不能常去。现在离宫艮岳东边有一片宫地,有二三里宽,与镇安坊相连,如果在那里建一个地道直达镇安坊,皇上再去师师家不就方便了吗?”徽宗听了非常高兴,让张迪赶紧去筹划。不久,张迪上疏奏道:“离宫的宿卫人员,住处不够完善,应出钱在官地营造数百间房屋,并筑起高大的围墙,以便宿卫。”徽宗当即准奏。于是,张迪令禁卫军封锁了这个地区,禁止行人往来,然后招募工匠,日夜不停地大干起来。
宣和四年三月,暗道终于建成。徽宗高兴地从暗道里来到镇安坊,临幸李师师,并赐给师师大批珍宝。李师师生日时,又赐给一批。不久,徽宗以灭辽大喜为名,大加赏赐,赏赐的金银物品,总价值超过十万。
为了这个美人,徽宗真是出手大方,煞费苦心啊!
李师师与宋江
宋江是梁山的头领,但在李师师眼里,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对于这样一个“草头皇帝”,李师师自然不敢得罪。当宋江前来访问时,她尽管心里害怕,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酒好肉款待了宋江。
李师师说:“客官从山东远道而来,未知有何贵干?”
宋江面带微笑说:“就是为了久闻姑娘芳名,特地前来拜访。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天资国色,名不虚传!”说着就去握李师师的玉手。没想到,李师师双手裹着手帕,宋江握着的当然是手帕了。
原来,自从徽宗皇帝临幸李师师后,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属于皇上,决不能再和凡夫俗子发生一丁点关系。所以就连露在外面的两只玉手,也不能与别人接触,就用手帕包裹起来。
李师师见宋江有些不高兴,就赶忙解开手帕,说:“贱妾指节疼痛,所以用手帕包着,客官切勿见怪。”
宋江也不计较,问道:“听说赵官家常常到这里来行幸,可有这回事吗?”
李师师不知道宋江问这话的目的,连忙狡赖道:“没有的话,客官休得轻信谣言。”
宋江一把送李师师手里抢过手帕,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好香啊!这并不是普通的香气,乃是国外进贡的西域奇香,只有皇宫里才有。你说赵官家没有到这里来过,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西域奇香?”
李师师哑口无言,正好婢女送上酒肴来,才解了她的围。李师师也想把宋江灌醉,但宋江却说什么也不喝,只是与她交谈。宋江知道了李师师的身世,深感同情,当场为李师师填了一阕《念奴娇》:
“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翠袖围香,鲛绡笼玉,一笑千金值。神仙体态,薄幸如何销得!回想芦叶滩头,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雁行行连八九,只待金鸡消息。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四海无人识。闲愁万种,醉乡一夜白头。”
宋江与李师师谈了很长时间,李师师问道:“宋头领既想举大事,不惜冒险犯难,潜入京师,以求清君侧,邀招安,怎还有闲情逸致到这里来嫖院?”
宋江笑道:“姑娘你错了,你以为我到这里来是真的嫖院吗?非也!不久前打听得道君皇帝风流好色,经常到你这里来,我等有心招安,想请姑娘代为传达圣上,所以才冒险来见姑娘。”
李师师慨然说道:“将军报国有心,请缨无路,实足令人扼腕!贱妾何惜一言,挽回圣心。此乃于国于民两皆有利的事,贱妾如能玉成此举,与有容焉!将军放心,此事全在贱妾身上,请速回水寨,静候好音,不必在京城多留!”
宋江大喜,给李师师留了礼物,星夜走了。
正当宋江与李师师谈话的时候,徽宗皇帝早已来了,见李师师屋里有人,所以没有打扰,暂且在李姥姥那里闲坐,等宋江走了以后,徽宗皇帝才到了李师师屋里。
徽宗吃醋道:“师师,你好!又有新欢,忘记朕了?”
李师师赶忙跪下说:“圣上何出此言?贱妾既未落籍,身在行院,岂能不送往迎来?臣妾哪有什么新欢?陛下不要错怪了!”
当徽宗皇帝知道来的人是梁山头领宋江时,并没有责怪李师师。李师师让徽宗看了宋江填的那首《念奴娇》,徽宗认真读了一遍,说:“看来宋江这人确实有怀才不遇之感。此贼竟工词如此,宰相何得失此人才?不若赦过招降,使讨方腊。朕明天便降诏招安宋江,命他们去征方腊便了。”
到了公元1126年冬月,大宋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北方的金人正如日方升。李师师被徽宗正式接入宫中,封为明妃。有一天,徽宗与李师师对饮,几杯酒下肚,徽宗说:“师师,金人攻入内地,不肯讲和,我准备让位给太子。唉,我当个不操心的太上皇,与你在一起的日子就多了!”听得出,徽宗的话里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成分。
就在这一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宋徽宗正式退位,太子宋钦宗继位。不到三天,传报金人渡过黄河,东京城内掀起一股大疏散、大撤退的狂潮。尽管徽宗反复劝说,李师师始终坚持不随皇室转移;如果实在要她走,她就要回到乡间,找一小庵,削发为尼。徽宗此时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就随李师师去了。
一年之后,金人攻破东京,徽宗父子都做了俘虏。至于李师师,她离开汴梁之后,先是漂泊到了临安,就在旧时好友罗惜惜所设的行院教曲为生,不久,宋高宗也从建康迁都临安。高宗只图自己享乐,根本不想恢复中原,迎回二帝,却在临安大兴土木,他则整天歌舞升平,极尽享乐。后来,李师师得到徽宗死于五国城的消息,就想自杀了却一生,在罗惜惜的再三苦劝下,她才勉强活了下来。
又过了一年,好友罗惜惜病故,李师师离开了临安,漂流到了比较安谧的西南地区。她从西兴渡过钱塘江到金华,从金华到玉山,乘船由信江入鄱阳湖,到南昌,再由南昌一直西进,到达潭州,然后由湘江北上,最后停留在从前叫做巴陵的岳阳城里。
若干年后,有人在湖南洞庭湖畔碰到过李师师,据说她嫁给了一位商人,容颜憔悴,已无当年的风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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