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1月,为纪念列宁逝世两周年,陈毅写了一篇《纪念列宁》寄给徐志摩,“为的使列宁纪念能在善于反宣传的《晨报》上吐露一点消息”,结果却引起编辑徐志摩的反感。徐志摩回应了一篇《谈革命》,说列宁是“一个造警句编口号的圣手”,又说陈毅是“弄弄火,捣些小乱子”,是“盲从一种根据不完全靠得住的学理,在幻想中假设一个革命的背景”。
对徐志摩的文章,陈毅称其“词旨渊懿,极尽讽刺挑拨之能事”。于是,他又写了一篇《答徐志摩先生》发表在《京报副刊》。文章中,陈毅认为徐志摩已经不是单纯的“诗人”或“诗哲”了,而是“完全研究系化了”,这只要从他“推论孙文先生是俄国籍人,我们便可领教诗人笔下的锋芒与阴隐”。最后,陈毅还说:“徐先生不要责备共产党人铁的心,铁的手,你且看帝国主义与军阀的宝刀,与学士文人们的刻薄的刀笔罢。”“像徐先生这样的一个不可教训的个人主义者,真值得我来教训一番了!”
彼时,陈毅以“我认识我自己,我更认识我的国家、我的世界”来“教训”已经成为“研究系”吹鼓手、“一个不可教训的个人主义者”、“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先生们”的徐志摩,同时也捎带批评了“研究系”大腕梁启超等,认为他们“得了研究系的睁眼不顾事实一派家传,否认由经验而得来的革命教训”,这“经验”就是由俄国十月革命所开启的中国国民革命运动的事实,所谓“全世界人类中以工农为最多最受压迫,尤其是殖民地或半殖民地的工农更堕在十八层地狱的最底一层。试问工农问题不解决,所谓民族问题能够解决么?”“我们再问,翻开一部人类的历史,所有的革命运动,谁不是仗着贫苦的工农为主力军?列宁知道这个,运用他独特的天才,根据马克思主义,创为工人与农人联合的革命,以决然断然的态度去求实现——果然奴隶们翻了身。”
陈毅还现身说法,讲述了一段自己的认识过程,也是他心路历程的剖析,这难能可贵。他说:“我从农村跳入当铺里当学徒,由当铺出来进学校,小学、中学、专门工业学校,而后到欧洲成为一个产业工人,勉强又在洋学校里见识了一下。回国仍然受债主、土豪、劣绅、军阀、洋奴等人物压迫。一个人当然可以沉默了事,或者抱着女人老于山林。但是为了一般民众,就完全不能沉默,尤其要完成革命工作,自己就不能不起来奋斗。尽管有了这样的决心,中间还经过几次周折。第一是在与军阀周旋的时候,第二是沉湎于文学生活的时候。前者当然是积极堕落,后者何尝不是消极堕落,想以眼泪或笔墨不取悦权贵,至多替弱者表同情罢了。幸而我觉悟了,知道一个人不能完成社会的改造,决不能完成自己。要完成自己只有从抛弃个人主义做起。所以这时我才将一切抛弃,营我的党的生活。”
多年后,徐志摩早已化成青烟,陈毅则成为上海市的市长。此时,徐志摩的遗孀陆小曼生活在上海。徐志摩罹难之后,陆小曼的生活逐渐陷入困境,只能不时卖画聊作生活补贴。上海解放之后,在著名画家钱瘦铁等举办的一次画展上,陆小曼也展出了她的画作。然而,她没想到,这几张画竟改变了自己后来的生活境遇。原来,画展当天,陈毅也来到了现场,来到了陆小曼的画作展示区。他凝视着陆小曼的画,觉得十分清新。这时,有人告诉陈毅,陆小曼就是徐志摩的夫人,陈毅马上说:“我曾有幸听过徐志摩先生的讲课,我是他的学生,陆小曼应是我的师母了。”当陈毅得知陆小曼生活艰难的情况后,感慨不已。后来在陈毅的关心下,陆小曼成为上海中国画院的一名画师,从而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也就此摆脱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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